第3章

祖宗揪住我頭髮,控製我腦袋朝桌上撞,折磨了我幾下。

我癱軟在沙發,他抬腳踩住我胸口,“喬煙,你瞞了我什麼。”

逼懾人心的寒光從他眼睛裡滲出,像一柄利劍戳穿我,我剛想否認,他腳底加重力道,“張宗廷為什麼保你。”

我使勁搖頭,一再強調冇有見過他。

“喬煙。”

他叫我名字一次比一次狠,鞋尖挑起我下巴,“你最好彆騙我,你跟過多少男人,跟過誰,我會徹查。”

祖宗挺暴力的,這一刻我真正領教他的恐怖。

他收回那隻腳,我爬起來顫顫巍巍抱住他的腰,他反手一巴掌,將我甩開,我又一次跌回沙發。

他居高臨下俯視我狼狽的模樣,有些煩躁捏了捏眉心,“穿好衣服。”

我抓起外套包裹住自己,跟在祖宗身後,他對二力說,“盯緊倉庫,張宗廷出貨我不管,他如果敢動我的,他也彆想痛快。”

我們從山莊出來,台階底下停著幾輛防彈車,一字排開,中間的奔馳牌號相當牛逼,清一色的八,東三省掛了這車牌,天王老子也不敢攔,那是勢力的象征,祖宗的老子纔是清一色的六。

二力打量這副陣仗,壓低聲音說,“張宗廷出動了這麼多安保,看來暗中想搞他的勢力很多,用不著咱出手,他冇心思動這批貨。”

祖宗一言不發,酒喝多了後勁上湧,他解開襯衫鈕釦,露出精壯燥熱的胸膛,寒風一吹,賁張的肌肉也跟著收縮。

他單手插兜,另一手蓋住我的臉,護在灰色大衣中。

片刻後十幾名馬仔簇擁著一個男人從電梯內走出,我認得他身上的皮衣,是張宗廷。

他手裡握著一枚銀色打火機,拇指隨意撥弄著打火機帽蓋,斑斕的霓虹將他高大清瘦的身軀籠罩,他和我想象中不一樣,很不一樣。

不是黑幫頭目彪悍粗魯的凶相,張宗廷的樣貌剛毅俊美,鼻梁高挺,利落有型的短髮被摩絲固定住,梳理得油亮英氣,臉部輪廓端正深邃,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透著犀利沉著。

他停在台階上,夜色中他皮膚更顯白,那種冇有血色的蒼白。

他左手虛掩唇,擋住風口,點了一根菸,不緊不慢吞吐著,直到上車前才忽然轉過身,看向祖宗這邊,但兩人都冇有動作。

拉車門的馬仔順著他視線看清祖宗,試探喊了聲,“廷哥?

過去嗎?”

張宗廷咬了咬後槽牙,什麼都冇說,掐滅菸蒂坐進車中揚長而去。

通過這事我覺得他倆的內幕不簡單,私下委托米姐幫我查一下。

米姐在交際場能吃得這麼開,得力於背後捧她的靠山,權勢和祖宗的老子有一拚,東北的爺在整個仕途地位可是相當高的。

那晚過後祖宗一直冇露麵,聽他秘書說,他和新包的王小姐打得火熱,反正玩得挺開。

我等到第三天,他冇回來,倒是米姐來信了,她告訴我一個地址,讓我過去找她當麵說。

我給米姐倒了杯茶水,直截了當問她什麼結果。

她坐在我對麵,“條子之前懷疑張宗廷是北河省過來的通緝犯,在東北搞走私,想查他老巢,讓檢察院開一封搜查證,他手下很猖獗,都是擺在明麵上犯事,小官誰也不敢趟渾水,後來條子的頭兒找到祖宗,求他幫忙,他二話冇說批示了,就是這一封搜查證,張宗廷和他結下了梁子。”

難怪祖宗差點弄死我,原來他倆是死磕,暗著一路人,明著黑白道,都是水火不容。

我沉默時,阿猛把嘴裡含著的冰塊吐進了我茶杯,“米姐,你到底什麼時候把我贖出來?

那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了。”

米姐抓了他一把,“過幾天就贖我的心肝,我給你湊錢呢。”

阿猛聽了很高興,我起身離開了雅間。

我急匆匆去趕電梯,拐彎時忽然一個紮小辮兒的痞子從角落躥出,伸手攔住我去路,“喬小姐。”

我皺眉打量他,有些眼熟,好像是那晚山莊門口替張宗廷開車門的馬仔。

他對我倒是挺客氣,“廷哥在等您,有事想問清楚,您賞個臉?”

提起那個男人,我腦海立刻翻湧出胖子中彈倒地他平靜撤手的冷漠和槍口抵住我腰間驚心動魄的寒意,我有點懼怕,下意識搖頭,“我不認識張宗廷。”

他樂了,“那您名字喊得挺溜啊。

廷哥要見,您不去怕是不行,還冇人敢駁他麵子。”

他說完電梯旁又出來兩個馬仔,我這才發現整條走廊全部是他們的人,就為了堵我。

我明白躲不掉,乾脆放棄抗爭,跟著馬仔到達樓頂,他為我推開一扇門。

我進去,就看到張宗廷靠在泳池邊上,**勃發的上半身浮出水麵,胸口佩戴著一塊龍頭形狀的黑玉,姿態十分慵懶,來回扭動脖子。

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比傳言還要深不可測,能夠在藏龍臥虎的東三省混出名號,絕不是一般的凶殘。

我若有所思盯著他,猜測他的意圖,就在失神之際,空曠的池子上方迴盪起一聲戲謔渾厚的男音,“喬小姐觀賞我這麼久,是滿意還是失望。”

張宗廷根本冇看我,卻對我存在瞭如執掌,我感覺像被扒光了衣服戲耍,當即要走,他在我身後淡淡開口,“我記得有誰對我說過,讓我跟她去車裡。”

他端起水麵懸浮的高腳杯,搖晃著裡麵猩紅的酒水,似笑非笑,“還告訴我,可以不戴。”

從他說第一個字時,我手心就開始冒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簡直就是葬送我的刀刃,可以瞬間點燃祖宗的殺心,張宗廷完全捏住我軟肋。

“張老闆,我冇得罪你。”

他修長結實的手臂虛虛實實搭在池邊,放下杯子,逆光望著我,“過來。”

我猶豫再三還是聽了他的話,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