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牧之策,史無前例!

李善長點頭說道:“啟稟陛下。

微臣也是這個意思。

我天朝之國,當播恩澤於西 海,留美名於天下。”

“財帛乃是身外之物,不足道也。

但若是留下了惡名,卻會遺臭萬年,難以挽 回。

陳牧之計,臣竊為皇上不取。”

啪!李善長的話音剛落,朱元璋拍案而起,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大臉蛋子突然沉 了下來,皆是怒氣!“陛下,臣等皆是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李善長硬著頭皮勉強分辨,但朱元璋的帝王氣場太過濃厚,令他言辭不繼,呼 吸也為之一窒。。

“住嘴吧你!”朱元璋站在高階之上,戟指著李善長和胡惟庸,破口大罵!“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不過是害怕陳牧搶了你們的功勞,奪了你們的官位而己!”“什麼狗屁聖人之道!天朝上國!”朱元璋越說越是惱怒,腦海之中,多年來倭寇侵擾和屠滅沿海百姓的恥辱和血 腥紛湧而來!“天朝上國,要威嚴西海,惠及天下?你們瞅瞅現在的大明,有受到足夠的尊重 嗎 ? ”“他孃的來著!”“那群倭孫子都騎著脖子拉屎,扳著鼻子撒尿了,老子還慣著他們?”朱元璋用拳頭咚咚捶著桌案,怒聲說著,嘴角飛沫,氣勢如虹。

“咱不管什麼狗屁‘天策上將’,咱不稀罕那個,咱就要實惠的,海外多拿來一 點,咱自己的老百姓就能少攤派一點,就能過上好日子!”李善長和胡惟庸低頭站在階下,如芒在背,冷汗首流。

他們瞬間明白了聖上朱元璋的意思。

陛下一心開海,己經看中了倭國的銀礦!“唉……”“按照陳牧所言,這海外殖民,幾乎是一本萬利,乃至無本萬利的買賣!不用花費任何白銀,就能將倭國的銀礦,源源不斷的運入我華夏……”“這個……若真的屬實,莫說皇帝陛下無法抗拒,便是我們……”“而且,據陳牧所言,似乎天下分五大洲,還有許多肥碩的所在,等著我們去開 墾和殖民?”李善長低頭不語,等朱元璋發完了怒氣之後,方纔躬身說道:“臣等愚鈍,未 能領會聖上的意思。

陛下聖明燭照,但有決策,臣等堅決擁護,堅決執行!”胡惟庸也急忙跪伏在地:“吾皇萬歲,臣等效死忠於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 惜 ! ”朱元璋麵色稍微和緩了些,點頭說道:“若真是這樣,咱也感謝你們對咱工作的 支援。

天下不是老子一人的天下,也是你們的天下!”李善長和胡惟庸再次唯唯領命,口口稱是,不敢有絲毫的辯駁。

“傳旨下去!”朱元璋行事果決,得策輒行!“從下個月一日始,開海!”“所有漁民、商人、皆可出海!”“海外的領地,誰奪了便是誰的,隻需要繳納給大明三成的賦稅,其餘所有殖民 地的收成、領地、皆為殖民者所有!”朱元璋背對著二人,負手看著禦案背後牆上的洪濤大浪圖,忽然轉身,霸氣側 漏的補充說道:“若有需要,我大明也可借兵,剿滅西海膽敢抵擋我大明殖民者的勢力!”天下茫茫,西海蒼蒼,犯我大明,雖遠必誅!“臣……”“遵旨!”胡惟庸和李善長無奈,隻好接旨。

“哎!”李善長與胡惟庸拜辭朱元璋,離開了皇宮。

“陳牧的計謀,讓大明徹底的失去了大國之風啊!”胡惟庸搖頭,無奈的說道:“這有何辦法?咱們這位主上,是從餓肚子走過來 的,最是務實。

他跟天策將軍李世民出自豪門氏族子然不同。”

“咱們主上所奉行的,就是‘拿來主義’,簡首和陳牧兩人不謀而合……”“自下月一日開始,解除海禁!”“開海!”“天下商人,漁民、凡要出海者,任其自便!”聖旨一下,舉國震驚!自宋元以來,海禁己經持續數百年!為何海禁?朝貢貿易令華夏帝國苦不堪言。

五湖西海的諸多國家,大凡自海外來到東方大國的,所朝貢的禮物都要加倍的 “回貢”,這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回貢”甚至超過了貢品價值的幾十倍上百倍!這令中原王朝苦不堪言,但又有苦說不出,因此隻好施行海禁,禦朝貢於國門 之外。

而海禁的第二個原因,則是由於倭寇的橫行!若開海,則內外勾連,倭寇更容易侵犯沿海,難以絕跡。

而如今?“當今天子,竟然要開海了!”天下震驚!尤其是那些海商!這些海商,原本便是亦商亦盜!之前由於海禁的緣故,“英雄”無用武之地,如今既然“開海”,那還不放飛自我 了!太子府裡。

“先生,昨夜我父皇夜招李善長和胡惟庸商議你所提出的開海殖民的事宜,冇想 到今日一早,便下了旨意,下月一日,正式開海!”從早朝退回來的朱標,回到太子府邸,見到悠然自得的陳牧,興奮的說道。

不光是興奮,而且激動,他也冇想到父皇對陳牧所提的意見,竟然如此的重 視,而且不過一天的功夫,就真正成行了!陳牧以翰林院大學士的身份地位,原本也有位列朝班的資格,但他卻更喜歡太 子府的職務,所以往往隱跡在太子府,不與朝堂眾臣為伍。

“聖上英武天下,行事果決。

此事倒也並不稀奇。”

陳牧淡淡的說道,似乎這些皆是他意料當中的事情。

“隻是……”朱標微微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先生所提的海外殖民,真的可以改善我華夏 百姓的生活水平,提升我大明帝國的實力嗎?”他從小學習古籍經典,還從來冇有聽過說過“殖民”一詞,因此對於陳牧在朝堂 上敘說的“出海殖民”,心有顧慮。

陳牧哈哈大笑,長身而起:“既然下個月便開海了,太子殿下何不等到下個月, 再看端倪?我不論如何說,你總有顧慮,隻有到時候自見分曉,你纔會相信我所言 非虛!”朱標看陳牧神情泰然自若, 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也多了幾分自 信,低聲說道:“我父皇除了先生所說之事,還多了一條……”陳牧截口說道:“太子殿下勿言,我試猜之!”稍微頓了一頓,用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緩緩說道:“聖上是否放出話來,若有 必要,大明可借兵給商人漁戶,征服西夷,再殖民之?”朱標麵現詫異之色,怔了好一會,才長吐出一口氣,歎息說道:“我父皇的心 思,皆在你的預料之中!”隨即又緊皺雙眉,搖頭道:“話雖如此,未免太過了!我大明初定天下,北邊元 庭尚且冇有根除餘孽,又怎麼有能力出海作戰?”“若真的商人漁人求助到我大明帝國的頭上,若不出兵,是失信於人。

若出兵, 我大明的海軍,羸弱不能戰,豈不是丟人現眼?”陳牧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朱標的肩頭,微笑說道:“你身為太子,思慮周全,這 是好事。

但也不必杞人憂天。

我料不久的大明,必然會有一支馳騁天下,縱橫西海 的艦船編隊!”依靠前世的記憶,陳牧忽然想起來,那個後來化名“鄭和”的馬三寶,也許此時 己經是少年了吧!“真的?我大明真有那一天?”朱標瞪大了眼睛,大明的水師,連陳友諒都鬥不過,怎麼能縱橫西海,無敵於 天下?但既然陳牧先生這麼說,想必會有幾分道理!“太子殿下,如今聖上既然下了開海的聖旨,想必下個月之後,必然有許多商人勢力和漁人,爭相出海,尋求殖民地。”

“此事還要謹慎行之,若約束不嚴,不但造成混亂,而且一旦為倭人所用,是引 火燒身,遺患無窮也!”陳牧將話鋒一轉,又提到了關於開海這件事上。

“以先生之見,又當如何,纔算是妥帖呢?”“這件事父皇也令我跟隨辦理,正要請教先生。”

朱標隻覺跟陳牧對話,格外的輕鬆自如,因為自己的所想,總是會被陳牧先人 一步的說破。

“這事不難!”“隻需要在衙門設立機構,凡是出海者,必須登記在冊,領取殖民憑證!”“隻有領取這個憑證的人,才能憑證出海,憑證歸來!”“也隻有持有殖民憑證的人,才能開海為己用,博取殖民地!”朱標不住的點頭:“先生說的極是,隻有如此,才能防止倭人趁著開海之際,滲 入內地,為患百姓!”聖命開海!給了諸多商人和漁人們名正言順的身份!他們開始試探著前往官府,領取殖民憑證!一場史無前例的出海殖民的篇章,即將上演!大明朝廷的海外殖民新政一出,天下的黎民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這種歡騰的氣氛,甚至傳染到了大明的每一個階級!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最底層的庶民,亦或是坊市間遊手好閒的粗野之輩。

好似都在同一瞬間,找到了人生的另一種活法!對世家大族來說,大明天下的田地,總還是一個定數的。

無論他們再怎麼巧取豪奪,自家的田產也多不到哪裡去。

而且這不要臉麵的兼併土地,還會引得皇帝的忌憚。

故,這海外殖民的巨大市場一打開,所有門閥家族的掌舵之人,儘皆眼前一 亮!有了海外那數之不儘的土地、人口,他們還有必要在大明的這一畝三分地死磕嗎?更關鍵的是,這些門閥大族們,這麼多年的積累,早就有了充裕的金錢。

以金錢雇傭遊俠, 一齊海外開荒殖民,總能找到幾個孱弱民族攻伐吧。

對於底層庶民來說,那些世家大族如果將目光投向海外,於他們身上的剝削, 到底是會少上很多的。

再者,海外殖民會早就不知多少的工作崗位。

對於那些自家田地不夠的耕戶來說,可以輕鬆在海外殖民運輸鏈上,找到一份 足以養活全家的活計。

至於坊市間,那些以蠻力強取豪奪的遊俠墨客,似也看到了一條以小博大的新 道路!海外殖民,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武力。

而他們這些遊走於黑白之間的人,最不缺的也就是一把子蠻力,還有身體裡的 一股狠勁!若在大明的土地上,他們隻要稍微過火一些,就會被朝廷衙門盯上。

可海外異族就不同了!就算他們為匪為凶,就算他們在暴虐殺伐,於大明來說,都算得上是英勇無畏 的開外開闊者。

於皇家來說,打開海外殖民的道路。

既促進了大明國內的經濟循環,又能不費一兵一族,就能擁有海外廣袤的土 地。

更關鍵的是,還能一次性的將國內的所有矛盾,通通給消弭於無形了。

陳牧這條大計,於朱元璋來說,足可吞天食地!讓天下之土,儘歸大明!眾多百姓都因朝廷開海大政歡欣鼓舞的同時,俱都將內心所有的惡氣,都投向 了儒家!儒生屢次與朝廷作對,若是在先前,百姓們也說不出一個哪邊有錯。

可如今不同了!儒家魁首衍聖公孔希學竟然投降元庭,這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儒家完全就是 紮根在大明土地上的惡瘤!這種情緒,於如今朝廷大政的刺激下。

頓時,就造成了一股極度驚人的場麵。

百姓們心中的意氣,像是一瞬間全都被激發了一般。

儘皆帶著洶湧的怒火,開始衝擊儒家!山東、河南、河北等地,都爆發了針對孔家的暴動!眾多憤怒的百姓,拿著棍棒,衝進了孔家的大院裡,開始搶奪孔家千年積累的 金銀。

這一幕,隻讓孔家留守在大明的那些族人,惶恐得神不守舍。

他們怎麼冇想到,這些平日裡,對他們崇敬有佳的黎民百姓,竟然會像土匪一 樣衝進他們的宅院。

麵對那洶湧的人潮,孔家之人阻止不了。

若是僅僅圍著孔家宅院的大門,怒罵幾聲的話,他們還可以勉力當做無事發 生。

可現在他們衝進來了啊!那些像綿羊一樣,任他們剝削的黎民,竟然還要來搶奪他們金銀良田。

孔家之人在慌亂之後,試過阻止反抗。

結果……自然是差點被人打成死狗……這洶湧的場麵,最後哪怕有官府出麵阻攔,也被百姓們衝擊的七零八落。

畢竟,這些百姓的數量,比官府的人還要多上幾十上百倍!再加上他們個個眸中生火,根本就不是幾個衙役能夠阻止得了的。

當然,這些衙役們,也冇那麼想去阻止。

他們早就品味出上麵的意思了。

一箇中年衙役,帶著麾下的隊伍,在街道一旁看著曾經的孔家大院,默默有些 出神。

曾經的孔家大院,那是何等的高不可攀?那門楣,絕對是整個城裡最寬大的。

可如今,那寬大的門楣,似乎是更方便暴怒的百姓們掠奪財物。

一個稍微有些年輕的衙役,在中年衙役身邊詢問道:“頭,這事鬨這麼大,咱們就不去做做樣子嗎?”“這……這可是孔家啊……”“要是孔家在事後問責起來……咱們可脫不開乾係啊……”這個年輕的衙役,麵上似有些擔憂之色。

如今大明的治安,也是按照區域劃分的。

而孔家大院周圍的治安情況,正是分在了他們這隊人的肩膀上。

平日裡,這些衙役們見到孔家的子弟,各個都是點頭哈腰的。

現在眼見平日高不可攀的孔家大院被衝擊,這個年輕衙役生怕孔家之人在事後問責他們。

他身上的這席衙役服飾,可是散儘家財才換來的。

要是丟了……全家老小都得跟他一起餓肚子。

那箇中年衙役,眉頭一挑,瞥了一眼剛到自己隊伍的裡小子。

這一刻,他隻覺得這小子不適合乾這行。

但一想到,對方給自己的孝敬,中年衙役終究還是指點的說道:“嘿,孔家?!”“今天過後,也冇什麼孔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