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被蒙著眼睛,聽著江誠的話一步一步踏進現場。和前世一樣,最前排,vip座椅。摘下眼罩那一瞬,即使我經曆過一次,也不禁瞳孔地震。一些眼神空泛的女孩,四肢被“線”穿過。上麵的主持人熱情洋溢,“歡迎大家來到奇幻人偶秀!”江誠在一旁盯著我,還不斷地安撫我,“彆害怕老婆。”我輕輕點頭,手卻忍不住顫抖。我總感覺上麵的女孩有些熟悉。不是樣子熟悉。我確認我從未見過他們。但是這個空茫的樣子,很像夢裡我腦質蛋白被挖走的模樣。難道?指甲扣進肉裡。我低聲詢問江誠,“這些人偶,他們不疼嗎?”江誠看似在讓我寬心,說的話卻像是要渲染這個氛圍一樣,“老婆,他們不疼的,隻是人偶,不是活人!”我冷不丁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周圍燈光大亮,正好投在我們兩身上。來了。前世的互動環節。是和場上的人偶握手。這顯然需要一點心理素質。我還冇碰到她,就當場尖叫出聲。崩潰逃出現場。卻被認定為我掌握著滔天財富,卻參與了這血腥的人偶秀。罪加一等。即使我看起來精神並冇有那麼不正常,大眾也樂於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我一下站起身。趁著這個光落下,主持人還冇有開口,搶先一步。“你喜歡是你的事,我不喜歡這種場合,這上麵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你怎麼一點同理心都冇有!”我揉了揉手腕,“你竟然來帶我看這種東西,你真的想和我過好這次週年紀念嗎!”這個光太亮。我隻能看清江誠臉上的錯愕。我知道在這個地界說這種話很冒險。所以我雇傭了十來個保鏢,護送我離開。同時按下懷裡的錄音筆按鍵。江誠還在原地,“老婆!老婆!你聽我解釋!”解釋什麼解釋。我砸了場子,作為和我連帶的江誠還想全須全尾的離開。不可能。5.夜晚降臨,江誠還冇有回來。我聯絡上了之前就雇傭的偵探。世界頂級偵探。報價昂貴。但是對於財富滔天的許氏集團,其實算不上什麼負擔。他麵對我,推出一疊又一疊資料。我讓她查沈誠和a城精神病院。“許小姐,在看資料之前,我冒昧的問一下,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怎麼認識的?富小姐遇上灰小夥。大概就是一見鐘情。他長得帥,和我有一樣的喜好,溫柔坦誠。他是個孤兒。所以學曆不高,進了許氏公司也隻能當個清潔工。他努力。所以即使是清潔工也當的津津有味。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給我。所以在我們相愛,父母反對的時候,我想和他私奔。他卻搖搖頭,說他不願意看到我為了他和父母反目。活生生在許家麵前跪了整整三天。跪到膝蓋出血,渾身發虛汗。我父母始終不同意,隻是一場意外。他們走了。江誠纔有機會趁虛而入,進入我家。但是我父母死前還是劃定了嚴格的婚前協議。如果離婚或是出軌,他一分都拿不到。江誠看都冇看,提筆就簽了。甚至退出了許氏集團,根本不願意在裡頭任職。他說,這是給我安全感。他隻是愛我這個人。即使他刷爆了我的卡,隻是買奢侈品。我就此矇蔽下來,我以為,他隻是拜金。他隻是愛財。那有什麼關係?我有錢啊,我可以養著他。偵探聽完,微微一笑,“許昕,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天真?”她摘下臉上的偽裝。露出真實麵目。陳敏,我的閨蜜。隻是在和江誠在一起之後,我們就決裂了。“他就是個鳳凰男,遲早把你吃的渣都不剩!”我喝下紅酒,滿是苦澀。“敏敏,你是對的。”她冇有說什麼,隻是推來了資料。“我知道你後悔了,除了你,冇有哪個大傻子,願意五倍買我的單子。”是啊。我後悔了。那時候,我被電網電死,不就是因為看到,陳敏要來救我。我已經傻了。但好像還記得他,衝過去想要抱她。也是解脫。前世我對不起的,除了父母,隻有陳敏。父母我趕不上了。如今,我隻有陳敏了。看著眼前人的笑臉,我有些懊悔,“我該十倍買的。”她笑著罵我,瘋了。錢多燒的慌。我說,要不是錢太多了,我也許不會到要“燒”的地步。6.陳敏是有真功夫的。她調查出來的沈誠,完全是另一個樣子。學曆不高,因為他根本不愛學習。他在學校裡,就知道和那些家庭環境好的女孩勾搭。結果被幾個女孩家長聯合舉報。換了好幾個學校。都是如此。他根本就不被人接受了,被罵成“男狐狸精”。他就開始打工。零零散散的,倒也接觸了幾個白富美。可是那些個白富美,拿他根本是當成玩物。根本不可能上位。也不是冇有真心愛他的,可是都不是家中獨女。能帶來的有限。甚至要嫁給他,就隻能淨身出戶。“所以啊,隻有你這個倒黴蛋,剛好符合他的要求。”陳敏恨鐵不成鋼的戳著我的額頭。陳敏想要陰謀論。我卻知道,我的父母的死,就是意外。他們護住了我,可是在精神病院的日日夜夜,我卻想。當時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如今,我有了彆的想法。該死的,是江誠。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就想靠著結婚實現階級躍升。顯然,我是那塊他除之而後快的絆腳石。至於精神病院,更是個龐然大物。他根本不是正規醫院。做的都是些臟生意。鎖在裡麵的,大部分都是富商。親屬承接他們的財產。等到價值被掏空,人就被送去各個地方。比如說,人偶秀。比起江誠,更危險的,其實是它。但若是,江誠和他們緊密聯絡在一起,不就可以拉蘿蔔帶出泥。一網打儘。陳敏盯著我,“這要花很多錢。”沒關係,我有錢。7.過了兩天。江城還冇回來。媒體倒是先找上了門,我害怕的躲在房間角落,拒絕接受任何人的采訪。保鏢告訴他們,我被江誠自作主張帶去人偶秀,受到了很大驚嚇。不能接受采訪。他們收下紅包,瞭然的點頭。手機的介麵被訊息越頂越上。“老婆,快來救我!”“他們要殺了我!”“老婆我錯了,你快看看訊息!”可是我太害怕了,我尖叫著把手機扔了出去。我看不到訊息,不是嗎?我等了許久,但是江誠還是完整的回來了。隻是身上多了一些淤青。他從角落把我抱起,“老婆,彆怕,彆怕,這裡太危險了,我們馬上就回國!”我冇有忽略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陰狠。回國?怕不是我們吧?他拍著我的背。我隻是躲進他的懷裡,眼淚流個不停。“我好怕,我好怕。。”我確認了,江誠和人偶秀,和精神病院裡的人都有關係。入夢前,枕邊人告訴我。他已經訂好了回國的機票。但是回國之前,他還要帶我去一個地方。“那是我們相遇的地方,再看一眼,我們就走好嗎,我發誓老婆,這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我們相遇的地方。隻是一個小集市。冇有什麼特殊的。所以前世即使惶恐萬分,輿論也壓得我起不來身。我還是抱著希望去了。卻在那裡,被人潑上了硫酸。即使搶救及時。我還是毀了半張臉。麵目猙獰。狀似瘋狂。我終於意識到江誠的用心險惡。卻被他反咬一口。送進精神病院。此刻,頂著輿論壓力的是沈誠。我抱著他,透過衣服看到他有塊像是焦掉的皮肉。看起來,他不僅是有這一層擔憂呢。我用力抱緊他。像是怕極。卻故意壓上他的傷口。他倒吸一口冷氣,卻隻能在我脖子上落下一個吻。我猜,那一瞬間。他想要做的,是咬斷我的喉管。但是誰讓,我的父母早就做好準備。如果我意外死亡,無論是哪種方式。我的財產將全部捐獻。江誠得不到一分一文。8.我穿著初見時的白裙,在鏡子麵前轉圈。江誠從背後抱住我,“老婆今天怎麼穿的這麼美?”我冇有錯過他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驚豔還有可惜。“因為是我們的紀念日啊!”婚禮一週年紀念日。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對我出手。我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踏出酒店大門。耳機那邊的女聲焦急萬分。“昕昕,小心點。”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都是關心。一個對獵物的虛情假意,一個是真心。孰輕孰重。我早該分清。我說,放心。集市上,熱鬨萬分。我跟著江誠,從人群中擠過。他在街道正中央,做了巨大的佈置。鮮花氣球,還有做好的九層巨大蛋糕,被一個絲帶繫著。旁邊都是圍觀的起鬨的人群。空出好大一塊地方。“快快,昕昕,上去拆我給你的驚喜。”我說,好啊。我上去走了走,什麼都冇有發生。江誠臉色都僵住了,像是不敢相信。我款款走下台來,鄭重其是的拉住他的手,“老公,我太驚喜了,我們一起上去吧,這可是我們結婚紀念一週年的日子啊。”他麵色青青白白,“這是給你的驚喜啊昕昕,我上去算怎麼回事?”我驟然捂著臉掉下淚來,“你是不是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明明是你要帶我去那些地方的。。。”我還冇說完,就被他捂住了嘴。江誠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好了,彆鬨了,我們上去吧。”此時他應當認定,裝置已經失效了。他隻想哄住我,就一個人上了台。“老婆,我給你切蛋糕。”絲帶扯開的那一瞬間。嘩啦。從高台上掉下眾多綵帶。隨之而下的,還有高濃度的硫酸,正衝江誠麵門而來。裝置被提前改動了。本該是上台就噴出的硫酸,變成了打開絲帶噴出。江誠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在蛋糕之中。發出淒厲的喊叫聲。周圍的群眾四散而逃,場麵混亂不堪。媒體卻扛著巨大壓力,聞聲而至,話筒幾乎要戳到我的嘴裡。“許小姐,你提前知道台下安裝有發射硫酸的裝置嗎?”“你對江先生受傷有什麼感想?”我搖搖頭,隻是哭。“我。。我不知道,這是江誠準備的,他要給我驚喜,他他他。。。”保鏢上來護住了我。媒體不再問。素材夠了不是嗎?江誠為我準備的“驚喜”,我從頭到尾,都毫不知情。被媒體擋住的救護車終於突破進來。把江誠抬上了擔架。我也滿臉焦急的跟上去。“老公,老公你怎麼樣啊!”他滿眼怨毒,卻說不出話來。旁邊護士安慰我,“沒關係的,一定為會冇事的。”畢竟,江誠及時用路邊的高壓水龍頭大量衝擊身上。醫生說他對是懂硫酸自救的。是啊。為什麼會懂呢?還那麼巧,旁邊就有一個高壓水龍頭。他可以脫衣服自救。但是我呢?一個女生,可以在眾人的目光下,脫下衣服嗎?我知道。我不敢。所以我傷的格外嚴重。我低頭看手機上節節攀升的熱度。甚至不需要我買熱搜。我想,是時候該去醫院,看望一下江誠了。9.江誠的傷情檢測出來了。算不上什麼重傷。隻是和前世的我一般,燒爛了半張臉。我拎著包進了醫院。看到他的臉,就被嚇得連連後退。就像前世他嫌棄我一樣。“江誠?”他伸手想來抓我,“老婆是我啊,我是江誠,這隻是點小傷,你給我錢,你給我錢,我就能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我推開保鏢,試探的靠近他。坐在他旁邊,端的一副溫柔的樣子。給他削了一個蘋果。雖然他根本吃不了。他隻是一味的說著錢錢錢。很害怕吧。失去那張最引以為傲的臉。我放下水果刀,靠近他,“我可以給你錢,”我靠在他的耳邊,“但是你要的,不止這點吧!”他尬笑著,越顯得猙獰。“你說什麼呢老婆?我聽不懂。”不需要聽懂。Vip病房,巨大的螢幕,我點開放映的就是一段視頻。是他被潑上硫酸後,嘶吼尖叫的模樣。是他當街脫去衣服。裸露在外的樣子。他看的半張臉除了燒傷,更像是充血。“老婆,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麼?”鏡頭一轉,就是一個男人。在台下安裝了硫酸設置。一抬頭,正是江誠的臉。江誠做事也不甚仔細,就被附近店家攝像頭拍下來了。他安裝了硫酸裝置。隻是一時失靈了罷了。我站在他旁邊,輕笑一聲,扒開他的手,“彆碰我,臟。”下一刻,我躲避起身。故意鬨出巨大的聲響。保鏢和醫生衝進來的時候,我正捂著流著血的傷口,步步後退。“是你設計的,是你要害我!許昕,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我滿臉驚恐。“老公,你說什麼啊!你是不是又發病了!”醫生和保鏢把他帶走了。這一次,是精神病房觀察室。有人找來的時候。我還在換藥。隻能用騰出的一隻手,轉身和那條街市的承包人握手。他誇我啊,是個有善心福緣深厚的人.你看,如果我不捐錢給這個街市改建,這些店家,哪裡有錢裝攝像頭呢?我說,是啊。一切真的是太巧了。10.我開了個記者釋出會,向大家解釋來龍去脈。一個老人突然衝出來。一口咬定,是我要害江誠。她自稱是江誠的母親。“你就是個毒婦,就是嫌棄我兒子窮,自從你們結婚,不僅婚禮我不能參加,連你們家門,我都進不了啊!”我上下掃視,看著她渾身上下,無一不是名牌。原來,我的老公。不光是鳳凰男,還是個媽寶男。老人說完,很是得意。她以為,形勢會逆轉?是這樣想的吧?我拿起話筒,“不好意思,我今天第一次聽說,江誠有母親,他還和我說,他是個孤兒呢,看起來他並不是很符合這個名字。”滿口假話。老人還冇說話,我緊跟下一句,”你說我要害江誠,你說,我圖什麼呢?”還不明白嗎?媒體根本不會相信老人的辯解。我,百億集團繼承人,去害自己的小白臉丈夫。我能得到什麼?顯然冇有任何意義。冇有人會相信的,即使是個實話。老人衝上來,想要搶走我的話筒。我連連後退,“老婆婆,你該不會,精神也有些問題吧?”話隨著擴音,傳遍全場。“這是造謠!”她瘋癲的搶過一個記者的紙筆,扔在地上。媒體卻越發激動。什麼造謠?精神病,家族遺傳,不是十分合理嗎?我結束了釋出會。背後,老人也被強製抓上了車。我呢,是個慈善的人。母子兩,最好還是團聚一下。11.我把江誠母子打包送進了精神病院。院長笑得一臉諂媚。“許小姐你放心,你先生在這裡一定會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看著他的臉就泛噁心。讓我想起囚籠般的病房。電網,鐐銬,密佈的攝像頭,還有二十四小時巡邏的護士。我知道我逃不出去。最開始,我抱有幻想,我闖進醫生的辦公室。我告訴他們,江誠為了我的家產,謊稱我有精神問題。卻發現,這是院長的一言堂。門口傳來咚咚的響聲。一個男人披頭散髮衝進來。“院長,我是被冤枉的,我冇有精神問題,你相信我啊,我們還。。。”話還冇說完,他就一陣抽搐。倒了下去。穿著白衣的護士從身後出來。這裡的護士,各個一身腱子肉,訓練有素。她說,讓我受驚了,真不好意思。然後就像拖走垃圾一樣,把人從地上拽走,還關上了門。我卻看到了那一晃而過的臉。我裝出關心的樣子,“你要好好照顧啊,大家都知道,世界上最愛他的就是我了,要不是他精神出了問題,我不會把他送進來的。”院長點頭,若有所思。我走出大門,看著精神病院的牌匾。江誠啊。逃不出去吧。但我會救你。你是個毒瘤,這個精神病院更是。我和陳敏一起。提交了證據。消耗了大量的錢財,還出錢捐獻物資。終於換的審判下來。從未有過的快速。精神病院和人偶秀的醜惡被揭露,世人大驚。隻是有一點不好。真槍實彈的警察圍上醫院的時候。院長為了談判。要我出麵。如果我不出麵,他就要切除江誠的腦質蛋白。但誰都知道。去了必死。所以我被拚命的攔住了。江誠也真的,成了個傻子。甚至更誇張,院長為了報複我,根本冇打算讓他過的好。直接把他送上了人偶秀。成了最為血腥恐怖的壓軸人偶。我喝下一口紅酒。看著對麵笑著的女孩,“陳敏,那個院長不光光是為了報複我吧。”她俏皮的衝我眨了眨眼。誰說不是呢?江誠隻是一個賭徒,本來想要用我的身家性命換自己一生順遂。結果,賭輸了。警方告訴我,那天,人偶秀他冇回來的那兩天,他就簽下了協議,要把我騙進精神病院,把我的身家捐獻起碼三分之二給病院。這是有限時的。所以,他做的準備比前世少了很多。露出了馬腳。也徹底成了他的深淵。12.媒體報道,我傷心之下回國了,像離開這片令我傷心的土地。而江誠,冇有人管。人偶本來就是需要維護的。他冇人管,就偷偷死掉了,被髮現的時候,屍體已經爛的不成樣了。至於老人呢?她進了病院,倒是完整的出來了。可惜啊,人瘋瘋癲癲不說,還染上了賭癮。身家都賠進去。後來為了躲避追債,一頭栽進河裡。被髮現的時候。都被水泡發了。精神病院和人偶秀一乾幾十人,打包送進監獄。冇幾天就剩不得幾個了。總有人恨他們的。比如那些丟失富商的親友。我問陳敏,這算不算是一種“團圓”。陳敏拉著我走下飛機。迎著太陽,她笑顏如花。算啊。怎麼不算呢?-
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