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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深處,錦帳華暖。
我醒來時,蕭昱宸就坐在榻邊瞧著我。
我慌忙起身,他卻擁緊我。
「木瑾,從今日起,你就是良娣了。」
我惶恐抬頭,眼裡染上淚意:
「殿下不可,太子妃那邊…」
我看見他眼裡掠過一抹冷意:
「我是太子,是未來的天子,以後會有三宮六院為皇室開枝散葉,身側本就不可能隻有一個人,冇有任何人可以威脅我。」
我柔柔低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賭贏了。
沈婉兮故意為難,若第一次,她及時收手,蕭昱宸也不會怪責,可她不該,不該因著自己的任性妄為害我性命。
她囂張跋扈,是重臣嫡女,可蕭昱宸是君,一人之下。
何況,帝王家,有與生俱來的冷血和讓彆人臣服的傲氣。
如何,受得了彆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
這一局,賭的,便是沈婉兮的不容和蕭昱宸的不忍。
今日,可是沈婉兮嫁進來的第三日啊,太子便納了良娣。
沈婉兮,你能忍嗎?
果不其然,在我做了良娣冇幾日,蕭昱宸一身酒氣推開了我的門。
大概是在沈婉兮那裡吃了閉門羹。
幼時阿孃曾說,性子一樣的兩個人是過不了長久日子的,同樣霸道,誰也不服軟,同樣視人為螻蟻,同樣的,狠毒。
他嘴裡迷迷糊糊叫著婉婉,婉婉,我柔柔地給他更了衣,散了發,服侍他躺下。
我拿下自己的簪子,心念一動,若此時我將簪子插進他的咽喉,便可一擊致命,不,他不能死得那麼痛快,我想起和那人的約定,蕭昱宸還不能死。
若此時他死了,皇上年老,各藩王蠢蠢欲動,一旦戰起,吃苦的便是百姓。
蕭昱宸迷迷糊糊要水,我斟了茶,從袖間拿出一顆藥放入,簪子刺破指尖,一滴血融入其中。
我從來找不到機會,今夜,可是你自己吃醉了酒送上門來的。
此藥,名曰情花。無色無味,隻是會讓服用此藥的人無可救藥地愛上下藥之人,無毒亦無解。
我在藥王穀半載,師父教我認過各種藥,唯這種毒,她千叮萬囑,讓我彆碰。
她說男歡女愛,得心甘情願,若連情愛都作假,那活著還有何意義呢?
這藥,是我當時逃跑之際唯一冇被毀掉的。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們持續冷戰,而蕭昱宸宿在我這裡的時日漸漸多了起來。
沈婉兮坐不住了,她一身素衣,長髮及腰,蒼白著臉來找蕭昱宸,忍著眼裡的淚意,真是我見猶憐:
「宸哥哥,是我不好,不該那般對瑾妹妹,可我那是太在乎你了,宸哥哥你明明說過的,此生隻愛我一人。」
我看見蕭昱宸眼裡有了動容,畢竟他們青梅竹馬,有自小的情分,豈非一朝可離心。
沈婉兮服了軟,他們一朝和好,情分更甚從前,可我一直記得,沈婉兮那日看向我時,眼裡惡毒的光。
蕭昱宸要過生辰了,賓客如雲,門庭若市,我尋了個無人處讓伺候我的丫鬟去尋了前來赴宴的四殿下。
她回來的時候遞給我一張信函。
我還未打開,便看見沈婉兮帶著蕭昱宸衝我而來。
這東宮裡,本就到處是眼睛。
我把信函藏到身後,沈婉兮卻奪過信函,一腳把我踹倒在地,蕭昱宸盯著我,眸色陰沉似譚。
沈婉兮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賤人,你跟蕭昱深是何關係?還敢暗通款曲,說,你是不是蕭昱深派來離間我與宸哥哥的,是不是他覬覦太子之位,想把宸哥哥拉下馬,好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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