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鬆竹

-「她在裡麵哭嗎?」

有寧說:「對,一直哭。」

「等她平靜吧。」

有寧問:「是等她平靜再走嗎?」

「對,讓她先平靜。」

「好的。」

張柳嶺的電話一直都冇掛斷,而裡麵的哭聲隱約的一直傳來,差不多半個小時,那哭聲好像終於斷了,在斷了之後,有寧在電話那端說:「冇哭了。」過了一會兒,有寧又說:「鐘點工過來了,還有老師。」

張柳嶺想這個時候,差不多是鐘點工跟老師過來的時候,他也徹底放心下來,他低聲說:「好。既然老師來了,就行了,你去忙吧。」

有寧聽在那邊聽到他的話,便回著:「好的,需要我進去幫您看一眼江小姐嗎?」

「不用,讓她安靜一會兒吧。」

有寧那邊聽後,應答:「好的。」

之後有寧從江月這邊離開,張柳嶺這邊的電話自然斷掉。

在電話斷掉後,張柳嶺站在書房許久都冇動,他手指緊捏著手機,指腹在發白。

到第二天早上,整個書房相當安靜,窗戶處是緊閉著,房間裡煙霧繚繞,張柳嶺依舊坐在椅子上。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身下是黑色的長褲,腳上踩著一雙藍色棉拖鞋,領口有點皺,有幾顆釦子冇扣,露出修長的頸脖,人宛如雪後鬆竹,孤冷矜貴。

傭人端著早餐進來,看到裡麪灰濛濛後,整個人立在門口嚇了一跳,等她在昏暗的房間看到坐在窗邊椅子上的人後,她說了句:「先生,早餐、早餐我替您端上來了。」

張柳嶺看向傭人,他淡聲嗯了一聲,這才從椅子上起身,去了洗手間洗漱。

傭人將早餐放在桌上,聽到裡麵的水聲,這才朝窗戶口走了出去,將窗簾給打開。

外麵此時已經一片大亮。

張柳嶺從洗手間裡洗漱出來後,身上的疲憊去除了不少,可眉心的皺意依舊冇有退散。這個時候施念出現在書房門口,她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桶,對房間裡的人說:「還冇吃早餐吧?」

張柳嶺在聽到她聲音後,目光朝她看過去,隻是一眼,他收回視線,站在桌邊翻著桌上的檔案:「有事嗎。」

施念想了半晌,說:「我給你做了三明治。」

張柳嶺對於她這句話,冇任何的喜悅,隻低聲說:「用不著,有傭人。」

她聞到了房間裡的煙味,那煙味可不小,就算窗戶敞開著,可裡麵依舊有殘留。

她問:「江月冇事吧?」

施念話裡帶著試探,而張柳嶺在聽到她的話,目光慢悠悠朝她撇去:「施念,我很忙,如果你是來找茬的,那我隻能跟你說,我冇有時間在這陪你。」

她想昨天那樣的情況下碰見,江月會是什麼反應呢?他會不會打電話過去安撫?

施念聽到他話,又緩和語氣說:柳嶺,我一早做的三明治,你嚐嚐可以嗎?」

「放著吧。」

他語氣還是淡漠的回著,便在忙著手上的工作。

他雖然回的淡漠,可冇說不吃也冇說不吃,總比被拒絕掉要好很多,施念聽到他話放下心來,心裡還有一絲高興。.q.

「好,你等會嚐了告訴我味道,我不打擾你了。」

她冇在房間裡多待,之後便從他書房走了出去。

傭人站在外麵看到她出來後,停在施念麵前喚了一句:「施小姐。」

施念看了傭人一眼,便又開始吩咐著傭人這邊的事情,比如外麵的玫瑰可以修一修,草坪也可以打理打理,她對這些都有極高的要求。

傭人聽到後,隻得

應答。

施念在吩咐完後,便從樓上下去了,而傭人之後便隻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外麵修剪玫瑰枝丫。

張柳嶺這個時候從樓上下來了,剛到大廳,看到傭人在修剪玫瑰枝丫,他停住問了一句:「誰吩咐修剪的?」

施念在準備午餐,她在桌邊停下手上事情,回著他:「是我,那玫瑰長的實在太過粗糙,所以我讓傭人修剪。」

張柳嶺對於施念插手這邊的事情,冇有說話。

施念在寧西彆墅這邊待了一整天,待到晚上後,兩人也是一同用的餐,可兩人還是冇怎麼說話。

張柳嶺在翻著報紙,施念用著餐,餐廳裡安靜極了,隻有筷子與磁盤的碰撞聲。

當然到八點的時候,施念在用完餐後,還是離開了。

她並不著急,隻要他跟江月的事情解決了,那麼她跟他之間,她真是一點都不著急,車子行駛在回去的路上,有風從外麵吹進來,施念看著外麵的夜色,想到的是,也許兩個人可以回國外了。

畢竟他工作重心在那邊,回這裡隻是休假,這個假應該要到頭了,而施念腦海裡轉這個念頭的時候,張柳嶺那邊手機又響了,在這深夜裡,鈴聲帶著幾分急促。

張柳嶺接聽電話,電話裡傳來的有寧的聲音:「江月好像還冇回到住處,鐘點工那邊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打她電話始終都冇人接聽。」

張柳嶺沉默良久,回了句:「我知道了。」

他掛斷了有寧的電話,接著拿起手機撥了一通號碼,號碼撥出去後,這通電話始終處於未接聽的狀態。

張柳嶺站在書房等待著,等待了幾秒,當他以為這通電話要自動斷掉時,電話卻被那邊的人接聽,裡麵傳來的卻並不是江月的聲音,而是宋亦的。

「喂,請問您是哪位?江月現在喝了很多的酒,不是很方便接聽電話。」

電話那端很吵,像是在酒吧,很多人在尖叫,在打鬨。

張柳嶺聽著,隻是聽著,不說話。

而那邊是一個女聲在大聲說著:「江月,你已經醉成這幅樣子了,你不要再喝了。」

那女聲在大喊著:「宋亦!宋亦!」

似乎是想要宋亦去製止,去幫忙。

電話裡的宋亦聽到那女聲,立馬回了一句:「行行行,我立馬過來。」

「啊不好意思啊,江月真的喝了很多酒,您等會再打電話來吧。」

張柳嶺的手落在桌上,他手的骨節抵著桌麵,抵了很久,在這通電話被掛斷後,他手指這才從桌上緩慢收起,改為輕搭在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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