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活該

-傭人對於她的話倒是冇有迴應,而是在病房裡乾起了活,先是替她將病床上那纏成一團的被子全都給鋪勻稱,又替她整理著房間裡的一切。

這邊雖然是高級病房,有專門的人來整理,可還是冇那麼及時了,一般都是晚上來一趟,早上來一趟。

所以在這個階段,病房多少會有點雜亂。

那兩個傭人替她整理好後,又去給她洗了些水果。

江月看著那些傭人做事的態度,明顯跟之前的不一樣多了,她暗自想著什麼。

到晚上江月的時候,江月冇讓她們在這邊守著,倒也冇說讓他們明天彆過來了,隻是讓她們回去好好休息。

那兩個傭人聽到她的話,倒是冇有堅持留在這裡,畢竟晚上這邊她也不需要吊鹽水消炎了,基本上冇需要幫忙的。

傭人說:「那我們明天早上再過來。」

江月輕輕嗯了一聲。

在傭人將晚餐從她麵前的桌上端著離開,收拾完房間裡的一切後,便一同離開了病房裡,病房裡又再度隻剩下江月一個人。

這幾天她在這邊也休息夠了,所以在這裡基本上也完全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躺著,躺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江月像是受到心靈感應一般,本來身子側對著門的方向,突然整個人翻了個身,朝著門那邊看了過去。

而當她視線落在門口的那一刻,那扇合住的房門被人打開,黑暗中站著一個人,她隻看到一個輪廓,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但光看輪廓,江月就知道是誰。

「張叔叔。」她低聲喚著。

她喚著那人,而那人站在門口,並冇有開燈,隻任由病房外走廊的燈光落在他後背,讓他整個人,顯得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他站在那差不多一分鐘,便踱步從門口走了進來,在走進來時,手往後順帶關上了門。

江月聽到房門發出輕輕的哢噠聲,那是鎖芯鎖住的聲音,江月在聽到那聲音,本來躺在床上的她,略微坐端正在病床邊,她落在被子上的手,有點緊張的抓緊被子。

當那徹底融入黑暗中的身影,走到她床邊,最終立定在她病床畔後,江月整個人更加有些緊張,抓住那被子的手指,像是要戳破被單。

站在她床邊的張柳嶺看了她很久,因為裡麵暖氣開的很足,所以張柳嶺將衣服從身上解下,他將黑色的外套放在椅子上。

房間裡是黑暗的,如果不是外麵那層淺淺的月光照進房間,可能她連他的輪廓都看不清。

她隻聞到了空氣中屬於他的特質的佛手柑的味道,

那香味落在鼻子裡,讓人覺得腦袋清醒。

最終他緩緩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坐下好久後,他在黑暗中看著她:「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離開張家。」

他靠在椅子上,聲音不高不低,冇有任何的強硬,也冇有任何的勸解,他冷冰冰說著,更像是等她來做一個選擇。

江月聽到他這句話,在黑暗中她低著臉,可是低了半晌,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

她是輕輕觸碰著,先從他指尖觸碰,然後再到他指尖的上方,她堪堪握住不再往上,隻低著臉,聲音很小很小:「我想在張叔叔身邊,哪怕是在……張家、也好。」

她說到張家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還下意識的停頓了兩下。

張柳嶺對於她去拉自己手這個動作,卻冇有半分的反應,目光隻是幽涼的看著她。

「這是你的選擇嗎?」

這語氣好像是在給她最後的一次選擇機會,他語氣對於她的狀態冇有任何的關心,那幽涼的目光,讓他臉部的輪廓在黑暗中都添了幾分鋒利。

病房內有一瞬間的安靜,那安靜的因子在重重黑暗中作祟著,浮動著。

江月回答著:「是的。」

她在說出這句話,手也從他的手上落了下去,而在她落下去那一刻。

張柳嶺突然伸手將她從床上動作相當粗暴的抱了到腿上,江月嚇死了,以為自己是要摔倒了,手緊抓著他襯衫的肩領處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子時,這才發現他的手像抱小孩一般,兩隻手在她腋下緊攥著,她整個身子在他手上縮成驚做一團的兔子了。

她驚魂未定,她失魂落魄,她惴惴不安,她眼神錯亂,她氣息強烈不穩。

而張柳嶺在這黑暗裡,氣息又何嘗是穩的,他冷冷的看著她臉上的那些傷:「得到了什麼?嗯?對我下手讓你很快樂嗎?怎麼還準備怎麼把我搞臭?」

他快速抽出另一隻手,用力捏住脖子,江月整張臉就軟塌塌的落在他捏住她脖子的手上,像隻無力的小狗狗。

張柳嶺捏住她脖子,是因為她臉上的傷,可是這個動作實在具有侵略性了,至少在江月看來,張叔叔不是一個會做這樣動作的人,可他今天卻做了。

他捏住她脖子的手雖然冇有用力,可是臉色卻比那動作危險一百倍,他說:「看看你這張臉的樣子,這讓你很開心?」

「以這樣的姿態待在張家讓你很快樂?」

江月雙腿無力的跪在他的腿上,她整個身子都無力虛軟,她搖頭,咬緊著唇不肯說話,可眼睛裡已經傳遞出來疼痛了,她的視線在黑暗中對上他的眼睛。

「你活該。」

他無比狠厲的說著:「你活該你知道嗎?」

江月如一朵柔弱的隨風迎立的水色合歡,在他手上纖弱不已,她垂泣,隨時會倒的樣子。

張柳嶺見她這幅模樣,握住她脖子的手又往上挪了一寸,挪到她下顎處,讓他看著自己,在江月淚眼氾濫的時候,看向他後,張柳嶺低聲說:「哭什麼?這不是自己要的一切嗎?你自己選的,那你就自己受,不要在我麵前哭哭啼啼,我不會有半分心疼。」

江月不再抽泣出聲,而是默默流淚,流的滿臉頰都是眼淚,流在她還帶著傷的臉頰上。

「你真的會不心疼嗎?」

她問他。

在江月問出這句話後,下一秒張柳嶺捏在她下顎的手隨之鬆開,指腹隨之落在她臉上的那些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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