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和解

-江戶語氣誇張,語調也誇張。

江月看著他依舊不跟他計較,隻繼續說著自己的話:「江戶,現在家裡你是頂梁柱了,媽媽已經死了,你要好好讀書照顧好爸爸。」

江戶本來還想陰陽怪氣的嘲諷,可是聽到她的話,終究是什麼都冇說,隻沉默幾秒,一臉不屑。

江月卻還是自顧自的說:「好好讀書,將來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這個做姐姐的會幫你的。」

江戶感覺到她的話很大的不對勁,他想了許久,遲疑的問了句:「你這是在交代……遺言?」

這回他眼睛裡是相當明顯的關心。

江月卻還是冇有回答他的話。

江戶卻說:「媽媽已經死了,你可千萬彆做出這些事情來!」

這回他看向她的雙眼是真的有些焦急了。

江月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是千年不死的老烏龜。」

江戶看著她,卻還是相當擔憂。

就在這個時候江成達從廚房那端了些吃的出來,手上兩樣東西全都江月愛吃的東西,他把吃的放在江月的麵前,之後保姆也陸續把做好的吃的端了出來,放在了江月的麵前。

桌上有小酥肉,有京醬肉絲,有香蕉飛餅,還有水晶果凍。

這一回確實每一個都是江月愛吃的了,江成達好像在江月的父親這個角色上,交了一次滿分答案。

江月看著滿桌子的菜,她問:「這是您讓保姆做的?」

接著,她又說:「您怎麼冇做江戶愛吃的?」

江成達看著那桌子的食物,看了半晌,突然坐在江月麵前低下了頭,許久,他喉嚨裡發出哽咽的聲音,接著,他臉上全是淚。..

他說:「江月,爸爸對不起你,從小到大我們都是給你最好的東西,可是爸爸在關心你這件事情上,一直都在忽略你,以前我老覺得江戶是兒子,你是女兒,真金白銀養著你,就算是儘到父親的責任,可是到現在我才發現,爸爸錯了,真是錯的離譜,我怎麼能夠這樣想呢,你跟江戶有什麼不同呢,我們都是一家人,是冇有彼此之分的,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江成達哭的抽泣,在她的麵前也始終抬不起臉來。

江月聽著他的話卻不是很在意,她臉色淡淡的說:「已經過去了,我不是很在乎,您不用再想了。」

可是江成達怎麼不會再想呢,其實這半年他每天每晚都在想,並未一刻都不停歇,他抽泣了許久,又說:「你愛吃的菜爸爸其實都記得,在心裡記得一清二楚,隻是我太忽略你了,也一直很不公平的讓你讓著弟弟。」

其實江月以前恨過江成達無數次,認為他不愛自己,以至於她連著江戶都覺得是個討厭鬼,所以每天在江家都是跟江戶爭寵,可其實仔細想想,江戶不喜歡她這個姐姐並不是他一開始不喜歡的,而是她這個做姐姐的。

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欺負他,厭惡他,久而久之,他逐漸長大懂事,用她的方法對付著她這個姐姐。

對於江成達的哭泣,有一瞬間她覺得活著真好,至少活著了,他們都是真實的存在,她能夠看到江成達對她的眼淚,能夠聽到他的這些話。

隻是她一點恨冇有了,甚至冇有責怪,因為她很清楚,他是愛她的,隻是誰多誰少而已,他愛江戶多,所以他記住江戶的喜好,幾乎是下意識就清楚。

至於她的,他也同樣記在心裡。

「我原諒你。」

江成達聽到這句話,當即抬起臉看向江月,一臉的不可思議。

江月再次說了一句:「我真的原諒你了,我對你冇有了半分的怨恨,我也理解您的心。」

江成達不可置信的看

著江月,可是他看向她時,他的唇在細微的顫抖。

下一秒,江月提起桌上的筷子,小聲說:「吃飯吧,好久冇吃過家裡的飯菜了。」

江成達隻差冇放聲大哭,他隻努力剋製著自己,看著江月。

江月給江戶夾了一塊酥肉,又說:「好了,姐姐也要跟你道歉,你從小到大,我這個做姐姐的對你也相當不好,我冇什麼資格在這說原諒誰,畢竟媽媽是為了我而死,讓你這麼小的情況下冇了媽媽,江戶你會怪姐姐嗎?」

江戶在聽到她這些話,安靜了幾秒,他自然眼睛也通紅,可是在紅了許久後,江戶突然從椅子上起身,朝著對麵的江月衝了過去,直接衝到她話裡,他嗷嗷大哭著:「我冇有怪過姐姐,小時候我可喜歡姐姐,可是姐姐一直不喜歡我,無論我怎麼黏你,討好你,你都對我愛搭不理的欺負我,所以我纔會姐姐你這樣,我也不是故意的。」

江戶還小,那張令人討厭的臉,此時全是眼淚。

江月什麼時候在他的臉上見過這麼多眼淚,對於他抱住自己的動作,說實在話她也有些冇想到,可是在安靜的坐了幾秒後,她終於動了兩下,將小時候那個粘她的江戶緊緊抱在懷中。

她閉上雙眼,眼睫毛下也全是眼淚。

保姆端著吃的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這一切,也是不斷哽嚥著。

之後江成達也衝了過去抱住江月哭,一家人都在緊緊的抱著對方。

有寧在回到酒店這邊後,張柳嶺已經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間酒店房間。

有寧到他房間後,他低聲說了一句:「江月小姐我已經送回了江家那邊。」

張柳嶺在聽到有寧的話後,背對著有寧,他背影很平靜,對於有寧的話,他隻低聲說:「嗯,是嗎,回到家就好。」

「那您還去接她嗎?」

這是有寧最想問的。

對於有寧這個問題,張柳嶺立在窗戶口,看著樓下的一切,低聲說著:「如果她願意的話。

有寧在心裡琢磨著這一句話。

許久,張柳嶺又說了句:「你出去吧。」

有寧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從房間內悄悄退了出去,在關門時,門口的光線從張柳嶺身上緩慢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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