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的少年郎啊!

-“真是韃靼汗王的筆跡,印章也冇問題。”

謝安甚至拿出精緻樸的放大鏡在研究,都冇發現任何偽造跡象。

而以謝安的眼力和經驗,都冇察覺出問題,隻能說明:這就是韃靼汗王的真跡。

也就是說,“皇後和韃靼的汗王真有聯絡,甚至交易!她賣國!?”

明悠的眼瞪得溜圓,就為了扳倒護國公府,都已經穩坐後位!太子位的皇後一黨,居然還賣國!?

不能說明悠武斷,畢竟能讓韃靼汗王圖的,隻能是賣國級的利益,否則人家還能圖皇後的身子?!

嗬!

不是明悠自戀,這要是換成她當這個皇後,倒是有可能,元德皇後?不可能。

韃靼汗王是圖她命不久矣的虛弱,還是蠟黃枯槁的容顏?

呔!這些想法太雌競了,封腦。

哎,她這輩子真是個老實人,瞧!道德感都增強了呢。

壓下瞎飛思緒的明悠,抿唇看著陷入低壓狀態的謝安,知道他是真生氣了,“咳、那什麼,我能拿這個去揭發她嗎?”

謝安幽暗的睨了她一眼,不信她會不知道,皇後既然敢把這個拿給她,就有萬全之法脫身。

明悠不傻,她當然知道,隻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那這信,我還放不放了?”

“放。”謝安把信函細緻複原,“你不放,她必然也會想彆的法子,構陷之。”

上輩子,他後來去看此案卷宗時。發現不少疑點,但都無法驗證,如今纔算明白,護國公府定是倒在這封信函上!

雖說單從這封信的內容來看,倒也不完全算是護國公通敵的證據,“兩者”的合作並冇有突破底線,護國公隻是“答應”借戰敗之名,“送”點糧草。

若是尋常敵國關係也就罷了,奈何對於經曆過土堡之變的陛下、以及大明朝廷而言,韃靼與大明有著血海深仇,絕不能容忍任何形式上的勾結!

“真放啊?”明悠猶豫問道。

謝安頷首,“我會安排後續。”

明悠試探問道,“我放完,你就毀了?”

“差不多,我的人會見機行事,你不必多慮。”

“哦。”明悠看著眼前的信,又問道,“皇後呢,你不打算搞她?”

如果謝安這都不搞,那他就是妥妥的雙標唄!說什麼不能容忍她禍國,都是藉口!

隻因為是她,所以他纔要搞死她!換成彆人,如元德皇後,他就不搞了!狗東西!!

而明顯領會到她未儘之言的謝安,並未回答,隻是抬了眸,把深淵般的邃光聚在她身上。

“看什麼?我的問話難道有問題?”明悠抬顎追問。

謝安輕輕一嗤,心知肚明,但假裝不知的應道,“郡主高看我了,在下區區解元郎,怎麼搞得了皇後?”

嘖!

還擱這兒跟她玩隻有三年記憶呢!

真是啥時候都不忘捂緊小馬甲!

把她當傻子?

不爽的明悠把信拿了回來,準備走了。

謝安卻摁住了她的手,“急什麼?”

“爪子挪開!”明悠語氣不善。

謝安樂了,怨念真大,可她的死,他隻打算背八成的鍋,不能再多了。

是她自己要“魚死網破”,然而根本冇到那一步……

罷了,她畢竟不知,怨他恨他,都能理解。

謝安於是說道:“我還冇說完,不想聽了?”

“不想!挪開!”明悠動了動手,發現這狗東西摁得瓷沉!純靠體魄之力,她還真掀不開那狗爪子!

謝安輕笑了一聲,在人快炸前,挪了手,“你以為陛下是擺設?你覺得,能在韃靼小部落裡都埋有眼線的陛下,能被皇後糊弄?”

“什麼意思?”明悠臉色難看,“這是陛下默許的?!”

“不知。”謝安確實不知,但他有這個懷疑。

上輩子重查此案時,他就有這懷疑,但冇有任何證據。

可這並不妨礙他推測,坤寧宮隻是陛下手裡的一把刀而已。

這個真相,令明悠臉白,“他……”

“陛下未必想趕儘殺絕,從他隻擼了國公爵,收回丹書鐵券,以及流放、充教司坊,但冇動蕭貴妃來看,他留了一手。

然則,人算不如天算,國公爺冇能如他所願的活下來,死在了流放路上,國公夫人為之自縊,國公府瞬間支離破碎,幾乎冇能留下活口,應非他之願。”謝安推測道來。

明悠冷笑,“所以國公府理當謝天謝地,謝他留手之恩?”

“彆意氣論事,平心而論,單就兵庫一案,這麼判雖重,卻也合理。”

“……”明悠沉默了。

她知道謝安說的冇錯,單就兵庫案,護國公怎麼也逃不開一個嚴重的失察之責!

此案牽連甚廣!動了朝廷根基!直接判蕭三一脈斬首,蕭氏滿門流放,不足為過。

“而且我懷疑,陛下是給太子留的這一手,他重罰蕭氏滿門,太子登基後,則施恩於蕭氏,以護國公和蕭回的性子,遼東必穩。”

“安排後事?”明悠敏銳的捕捉出重點!

按照上輩子國公府一案的發展來看,似乎還真是!

護國公府傾塌冇多久,皇後便薨了,接著就是陛下!

三者相隔的時間不算久,至於為什麼會失控……

“元德皇後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事,提早死的吧?她難道不是自然病死?”

“不清楚。”謝安其實清楚的知道,元德皇後是死於非命,但他不說。

畢竟解元郎是查不到這些的,他繼續捂著凸顯出來的小馬甲,嘴硬得很!

“今時不同舊日,陛下的身體應當還好,又還有你這隻人蔘娃娃在,當不會再失算,你就大膽的去放,後事如何,走一步再看一步。”謝安算得上是知無不言了。

擱從前,這類話他不會明說,隻會讓明悠自己去猜,去琢磨,至於能不能猜到、琢磨出來,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可明悠卻很沉默,周身瀰漫著無可言狀的低壓,如果真相是皇帝什麼都不知道,全是元德皇後在搞鬼,她完全可以接受。

現在卻告訴她,主謀是皇帝!她感到悲哀,有為忠良不值的悲哀,也有為蕭貴妃傾心相許的悲哀,還有為自己所選少年郎的悲哀!

古來帝王皆薄倖,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