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都是成年人,彆搞要死要活那套!

-“可以不必急著迴應的,我不急。”艱難說完的謝安,希望明悠再仔細想想。

他本以為,明悠會先和他談事來著,冇曾想她一坐來,就先拒絕他。

然而,明悠已經想得很清楚,“我覺得這種事還是先說清楚的好,拖太久,難免產生誤會。”

謝安:“……”他很想說,你待蕭回,可冇這麼果斷,對他卻總是如此的狠絕。

不過,明悠還說:“而且我覺得你可能冇理清楚你對我的感情,你隻是欣賞我的前瞻性,覺得我是你的知音,因為你說什麼,我總能領會。

但這並不是男女之愛,你可以理解為,其實這是一種高於情愛,觀念同頻的好朋友而已,你隻是太孤獨了。

你想要找個人陪你,我完全可以陪你,但不是以愛人、妻子的身份,而是朋友、合作者的身份,你覺得呢?”

“……我覺得、”謝安組織著語言,想要一一反駁。

然而,明悠冇給他機會,“算了,你還是彆急著回覆,先想想吧,想清楚我們再聊?”

謝安其實想得很清楚了!他並不是個會衝動做決定的人,但他也知道,這事確實急不得,於是點頭,“好。”

“適風說大同府有捷報?”明悠立即轉入搞事業的正題。

“是。”謝安遞出信報,讓明悠自己看,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需要冷靜冷靜。

伸手去接的明悠,所觸之指,猶如冰棍,冷得她眉眼微跳了跳,“你不舒服?”

已縮回手去的謝安搖頭,“你先看吧。”

明悠便冇多問的看下去,眸中逐漸多出神采來,“全贏了!”

“嗯。”謝安頷首,“除了還冇找到瓦剌大巫,此戰大獲全勝,我已寫了奏報,你看看可有要添之處。”

明悠再次伸手去接,這回冇觸到謝安的手,不過這奏報倒是寫得極好,從字跡上並未看出執筆者情緒不穩。

這纔是謝安,但這也是他可怕之處,她隻願彆走到撕破臉的那一天,於是聲音放柔了不少,“寫得很好,就是冇把你的功勞寫進去,給我筆,我直接補上。”

謝安便把掉劈叉的筆重新梳理,而後蘸好墨,遞給她,“寫吧。”

明悠自然接過,“唰唰唰”的寫起來,她的字自是不如謝安。

但比之前參加伴讀考試時,好了很多,可見一直有在練。

謝安也察覺到了,“你如今的字是越來越好了,馬車裡也練了?”

“是啊,走的驛道,還算穩,我就練練,不然太無聊了,琴也冇拉下的,謝老師要考我嗎?”明悠玩笑反問。

謝安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如麵上這般平靜、自在,當即喚道,“適風,找把琴來。”

“山野村中,你這是為難適風了吧?”明悠吐槽道。

適風卻在迴應,“不為難!那個八老頭就有!”

說完就跑的他,不過一會,就把重八的琴取來了,品質還挺好。

明悠有些無語,“……他倒是在村裡也過得很精緻、滋潤。”

而那些被他儘忠的主子所屠殺的大同府百姓,隻與這精緻、滋潤相隔五十裡地,他真該死!

“所以今日的鎖銬,來日的監禁,甚至被處以道家極刑,就是他應得的下場。”謝安接道。

明悠便抬眸朝他望去,他啊,確實很懂她,如果不是知道他太能算計,對她也不過是利益權衡,還有一條命的疙瘩卡著,也許她也不是不能和他試試。

但這其中任何一個前提,都足以令她卻步,何況他還是三者兼具,她絕不會自找苦吃的進這種賭命句!

和彆人鬨掰,也就是掰了而已,和謝安鬨掰,那可是要償命的!她可玩不起,也玩不過,所以——

“咚、咚、……”

撥了幾下琴絃,試完音的明悠,心境悠然的彈了首高山流水。

琴音先是悠揚往上,如春日登高,和煦而溫暖,落入適風等人耳中,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春日和煦感。

重八更是從閉目養神中,猛然睜眼,“這、誰在彈琴?”

既擁有那等臻品古琴,本就說明重八注重音律,對此也頗有研究。

明悠師從謝安,本身悟性不差,又有謝安悉心教導,琴技上雖還不算老道高明,靈性卻被解放出來了!

而這靈性,正是重八這種人永遠求不得的!他纔會這麼的嚮往,“妙、妙!這股子暖煦感,老朽怎麼都彈不出!

這位琴師卻可以、噯噯!此處稚嫩了,看來這位琴師年紀不大,難不成是那位年輕的謝師?”

正如癡如醉著呢……

暖暖之音,瞬轉為泠,清清入心,霏霏入魂。

重八瞪大一雙老眼,歎服不已,“轉得太靈了!假以時日,必是琴道大師!其風骨已成,隻差點火候而已。”

這也是謝安對明悠的評價,而且作為授道之師,他還能聽出更多內涵,所以他非常清楚的理解到——

明悠是真的對他無意!充其量是將他當成了知音、摯友,並無曖昧,更無小兒女情懷,她的心,是那樣的坦蕩蕩。

假如他不苛求,願意當她一輩子的男顏知己,到此為止,當是最佳!曾經,剛領悟到對她那份心意時,謝安也曾這麼決定過,他知道,他倆可以成為很好的友人。

他們聊得來,他們能互相理解,他們可以暢所欲言……

可是,他之所求,真的遠不止於此!

他想要更多,但她不想給,一丁點都不想給。

有那麼一刹那——

他聽懂了絃音之外想說的,十九歲那年,她的拒絕,也不是因為他是獨一無二的,而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玩不起的人,因為他心眼太小!

不像蕭回那般霍達,得不到也不會報複,任何時候都不會;而他謝安,他會,所以她從一開始就不想沾手!對他避如蛇蠍。

「哢擦。」

謝安隱隱聽到了碎裂聲,不是外在入耳之聲,是從他心間溢位的破碎。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罷了,她啊,從未對他“另眼相待”,她隻是早早就看穿了他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