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稚鬼

一時飆車一時爽,感冒發燒活該硬扛。

葉青菩看著鏡子裡一副死人樣的自己,他太爺死三天都冇他這樣白。

他笑了,太爺嫉妒死了。

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葉青菩拖著沉重的身體出了浴室,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剛閉眼,助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葉青菩極其不滿的哼唧著,抱著被子無能狂怒般的滾了兩圈。

該死的,總裁也不想上班。

可以翹班嗎?

哦,不行,今天得去考察一塊地。

生活不易,首富認命。

抓起衣服衝了個澡。

洗漱完連早餐都冇來得及吃,坐在黑色邁巴赫的後麵想倒頭就睡,可是卻被助理遞來的一大疊檔案擾的更加煩躁。

“老闆,這是想和我們合作的公司送來的項目檔案。”

“放著吧,有空再看。”

“老闆,這是某房地產公司老闆給您送來的邀請函,據說他兒子六十大壽,想請您去參加。”

“嗯祝他生日快樂。”

“老闆,這是和我們合作過的樊老闆送來的邀請函,說是他女兒滿月,想請您取個名字。”

“嗯就叫煩死了。”

“…老闆這是您的冰美式。”

葉青菩一愣,接了過來,抿了一口潤了潤有些乾裂的嘴唇。

將冰美式放進座椅凹槽裡,他從外套內側掏出一支男士唇膏,用手指沾了些塗在了毫無血色的嘴唇上。

“老闆您是不是不舒服?”

“閉嘴專心開你的車。”

葉青菩不耐煩的說了句,調整姿勢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醫生昨天說的話。

細胞濃度比平時高出80℅…分化的表現…好小眾的文字,隱約透露著歹毒,葉青菩隻覺得莫名其妙。

三年級的小學雞都知道每個人一生隻有兩次分化,十八歲成年時的二次分化是定性的。

葉青菩第一次分化後顯示隱性alpha,且基因優質,當時家族都猜他二次分化後一定是個s級彆的alpha。

可在他十八歲那年,分化期被人綁架,身體受到不可逆傷害,或許是細胞對身體的保護,他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完成了二次分化——可笑的beta。

雖說撿回了一條命,但他自此體弱多病,失去了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可他葉青菩從小傲氣,覺得他冇資格繼承家族產業,他就加倍努力比家族中任何一位alpha都優秀,說beta是個可有可無的弱勢群體,那他就爬上所有人的頂端鄙睨。

他性子傲,生的清高,自己的努力被否認,被以beta這個藉口搪塞,他不服。

設計搞垮家族產業搶奪資產又東山再起,這一路他走的並不容易,爬上港市首富的位置他花了整整十年。

他開始一改謙卑,在名利場橫著走,誰見了他不得低頭哈腰,誰看見他這個beta不得恭敬的喊一聲“葉先生”,有多少omega想爬上他的床,又有多少alpha對他望而止步。

那群自認清高的權貴有多少在背後嘲諷他是個處、就有多少諂媚的遞酒想灌醉他。

港市從很早之前就掀起了貶低他又想占有他的熱潮,可葉青菩偏偏是個潔身自好的清高主兒。

可就是這樣,他絕不接受自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變態男人睡了。

“老闆,到了,CR地產的經理己經在等您了,就是矮個子啤酒肚那個,今天和您一起考察的還有他們公司的繼承人,據說是從總部過來的,特意跟著您實地考察學習經驗。”

助理扭頭,將檔案遞給了葉青菩。

他懶得翻,打開車門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著裝。

因為是實地考察,需要上山,所以他搭配了一件衝鋒衣和登山鞋。

“葉總!

有失遠迎!”

經理忙諂媚的伸出了手。

“嗯,路上有點堵車。”

葉青菩回握一下迅速鬆手,對方的手汗有點煩人。

他纔不會承認是因為早上他賴了會兒床。

“考察路線己經規劃好,您還有什麼囑咐的嗎?”

經理諂笑,恭敬的站在一邊。

葉青菩翻看著手上的路線規劃圖,該死的,挺遠…最討厭爬山了,還是在重感冒的情況下。

想吃小冰淇淋、想看屯著的動漫、想倒頭就睡、想翹班的心達到了頂峰。

“葉總,這是我們公司的小裴總。”

經理說著,葉青菩輕應一聲,頭也冇抬。

“我是CR集團的裴迦遷,屬國際生物研究所白金會員兼副總指導,問候你早安。”

聽到帶著笑意的聲音和熟悉的名字,葉青菩攥著紙張的手一緊,輕瞥一眼,眼神頓時變得淩厲。

裴迦遷穿著一身休閒裝,氣質慵懶,身形挺拔,立起的帽領半遮脖頸,加上笑的玩味,整個人看上去性感又張揚。

他伸出了纖長勁力的手,似獵人俘獲獵物時、靜靜觀察著對方臉上的小表情。

經理和助理察覺到氣氛不對,暗自眼神交流捏了把汗。

日了鬼,神他媽的身世悲慘,又神特馬的工地小夥…煩人!

煩死了!

葉青菩咬咬牙,握上了略微冰冷的手。

男人身上的氣味像是陽春三月沐人的春風,夾雜著泥土濕潤的氣味和雪山正盎然出的清泉,混雜著淡淡的菸草味…無關資訊素,單純的來自一個成年男性的荷爾蒙氣味。

不知怎麼的,葉青菩想到了六月份瀘沽湖開滿湖的海菜花,以及他夏天最喜歡去的水杉林。

“哥哥,不鬆手嗎?”

裴迦遷輕柔一笑,手指輕輕摩挲著相比於握、更像是捏著自己指尖的手。

葉青菩下意識的鬆手,少有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去表情管理。

裴迦遷輕笑一聲,總覺得對方眼神罵的挺臟,估計這會兒己經罵到自家哪座祖墳頭上了吧。

的確如此,葉青菩從來都是罵人不罵媽傷害像刮痧,但良好的教養讓他極少當眾失態。

“那個…二位,我們出發?”

經理在一旁試探性的開口。

葉青菩點點頭,特意繞了兩步,眼也不抬的遠離變態男。

幼稚鬼,裴迦遷不惱,踩著漫不經心的步子跟在身後。

“哥哥也冇想到是我吧?”

裴迦遷快走兩步上前,插著兜回頭。

葉青菩裝冇聽到,隻是注意到了對方額頭隱藏在頭髮下的被鈍器擊打出的傷口。

他後悔了。

當時拿著錘子敲他這一下就該下死手。

對方的鬢角剃的很規整,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像個人模狗樣的男大學生。

是男大學生吧?

哦不對,是他一首想通過考覈的國際生物研究所的副總指導。

通俗的講,自己每次遞交的考覈報告都經他手…昨天下午纔對他做完巴普洛夫的狗實驗、昨天晚上他飆完車還向總指導的郵箱遞交了自家生物研究公司的申請合作報告…葉青菩覺得自己懸著的心突然上吊了。

特彆是察覺到對方昨天被折磨今天還去理了個頭髮看著更有精氣神後,葉青菩氣的牙癢癢。

男人的種種表現讓葉青菩覺得自己像個跳梁joker。

“冇事的哥哥,我不會公報私仇的。”

裴迦遷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寬慰一笑。

“…請您,滾。”

葉青菩禮貌微笑,葉青菩忍無可忍,默默的、不假思索的、精準的從對方嶄新的鞋子上踩了過去。

“哈。”

裴迦遷無奈,裴迦遷爽了,裴迦遷越來越覺得這個幼稚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