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欺負的假老實人

普一跟著大老爺大夫人回到寶安堂。

趙嬤嬤噗通跪了下來:“老爺、夫人,奴婢請求主子救救奴婢!”

大老爺大夫人嚇了一跳。

見到趙嬤嬤如此慌張急切,倒像真的是出了什麼大事。

連忙命她說來。

“奴婢一輩子未曾嫁人生子,如今唯一後人侄子如今被歹人所害,奴婢冇有活下去的指望了啊~”趙嬤嬤抬起頭來擦了擦淚水,忙掏出那截紙條遞上給大夫人。

“奴婢句句屬實,還望夫人允了奴婢明日告假,到衙門狀告這歹人,還奴婢侄子一個公道。”

大夫人看完那截紙條後沉思一陣:“自然是不能讓你侄子死不瞑目,更不能放任凶手逍遙法外。”

隨後要求大老爺明日陪著他親親夫人去鋪子上檢視,不許去鬥雞。

剛想明日去找回場子的大老爺,大老爺哪敢說不呢,大老爺尷尬一笑。

趙嬤嬤磕頭謝恩,得到主子允許後,急忙遞信回去給自己大哥。

次日一早,趙嬤嬤收到大哥回信說是今早找到了兒子遺體,往衙門擊鼓鳴冤去了。

大老爺剛被大夫人從床上揪起來。

薛如姒今早覺得身體大好了,到寶安堂陪母親用早飯,才知道趙嬤嬤家中遭遇了冤屈。

“父親母親今日是要外出嗎?”

薛如姒看著父母親穿戴正式不免好奇。

寶貝閨女想知道自然是可以的,大夫人把今日出行的緣由跟寶貝閨女說了,順帶交代她,一會兒用完早飯出門散散心。

薛如姒自然是答應,她如今也開始管理大房幾間鋪子練手,正可以去看看。

不過路上經過衙門,倒是可以去看看趙嬤嬤需不需要幫忙。

嗯哼~大小姐當然不會喜歡看熱鬨。

出門前大夫人命人從庫房拿了新買的熊皮給寶貝閨女的馬車鋪墊子。

大小姐看熱鬨,啊要去管理鋪子了。

等到衙門時,門口聚了不少人。

還好大小姐可以走後門,問茗看著攢動的人頭打了個寒顫。

跟著一名捕快走到了公堂旁,上前跟黃縣令見了禮說明來意。

黃縣令哪敢攔著薛大小姐,略微諂媚一笑請人入座。

薛如姒表示薛府不會仗勢欺人,更不會放過惡人。

黃縣令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來走後門的,想看黑白分明的那可簡單了。

黃縣令雖然是縣令,但是這撫柳城誰能不給薛家麵子啊,怕不是不想繼續往上爬了。

黃縣令眯著豆豆眼,桌子上的驗屍結果都顧不上,豆豆眼泛著光,舔了下兩指,撚了撚山羊鬚,險些笑出聲。

‘我黃金山終於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了,嘿嘿嘿,這下子要是…辦的漂亮,可終於能夠往上動一動了哈哈哈…’越想越興奮,也不管原告帶上來的證人是不是真的,趕忙命師爺畫通緝令通緝此嫌犯。

墨水剛略微乾了些,捕頭匆匆整理一小隊去查嫌犯資訊住址,抓捕嫌犯歸案。

一刻鐘後,按著證人證言尋到了周春山的新家。

這麼快就找到人確實有點奇怪,就像首接去門口等著人似的。

捕頭都不免覺得怪異。

此時周青山正在把行李從驢車上搬下來,周父腿腳不好不能搬重物,在房中整理周青山搬進來的衣物和藥材。

正打算把驢車還回去,抬頭看見了門口擠著的捕快。

周青山神色未變,不慌不忙綁好驢車。

捕頭拿出通緝令對了對,確認了:“周青山,有人控告你濫殺無辜,老實點自己跟我們走一趟。”

“可以,我跟家中老父交代兩句。”

周青山擦了擦汗,平靜得就像去友人家中吃酒一樣。

反倒讓捕頭警惕了一分,仍然是頷首迴應他。

周青山進屋不過幾息就出來了,身後一瘸一拐跟著神色擔憂的周父。

捕快們也在窗台下找到了一柄斷槍。

一幫捕快浩浩蕩蕩帶著周青山回到了衙門。

“啟稟大人,嫌犯帶到。”

捕頭示意周青山往公堂中央跪下。

一聽抓到了,黃縣令虎軀一震,拍板升堂。

薛如姒也是精神一振,連忙看向公堂之下。

原告、證人上前,首先是原告訴說冤情,證人敘述證詞。

聽完如此冤情和證詞,薛如姒反而神色莫名,眼神在趙嬤嬤一行人身上轉了一圈。

反觀周青山這個板上釘釘的嫌犯先是拱手行禮,並未高聲辯駁。

可一出聲就是絕殺:“這麼說死者與草民素不相識,那是如何得知草民剛買了處院子?”

“還有,草民是在哪一處地方殺害死者的?”

周青山話音剛落,眯著豆豆眼的黃縣令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此案的最大疑點浮出水麵:死者是為什麼會知道嫌犯有錢買房的?

證詞說嫌犯對死者心懷不滿而痛下殺手,為何會心懷不滿?

見死者父親神色慌張,所謂的證人更是渾身緊繃說不出話。

他被人耍了!!

黃縣令此時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怒上心頭:“周青山!

本官命你將昨日做了何事仔細說來,不可有絲毫隱瞞!

否則板子伺候!!”

“草民遵命。”

周青山藉著覆命的話間動了動發麻的膝蓋。

“昨日草民一早揹著炮製好的皮貨進城,第一個跟草民接觸的是皮貨店皮老闆,草民跟皮老闆是長期有交易往來了。”

“賣了皮貨接下來去找了仁房伢買瞭如今的院子,這個院子是草民每次進城賣完皮貨後,去那片地盤看房確定下的。

“所以草民是首接買下,當天交錢過戶。”

“從始至終未曾見過死者。”

聽到這裡黃縣令哪裡不知道這是賊喊捉賊,懾人的眼風從豆大的眼中甩向原告一幫人:金山差點要變成銀山!

連大老爺都不由得撫了撫額,拿著扇子擋住臉。

堂下,周青山還在徐徐說道。

“最後就打算趁著天色尚早,去西市租一輛驢車用來搬家,在租車時察覺到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盯著草民,所以才匆忙買了柄斷槍防身。”

……聽完周青山的供詞,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作證此人正是死裡逃生的黑衣人之一。

黃縣令當場拍板定案。

趙宏謀財害命在先,趙家冤枉受害人周青山,需賠付誤工費二十兩;藐視公堂打二十大板;劉大及其同夥謀財害命秋後問斬。

薛如姒自聽完證詞後全程不出聲,任由趙嬤嬤求情。

隻是複雜的看著被冤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