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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嬸嬸和大痦子都被抓了。

我嬸嬸進了審訊室還在大聲喊冤。

我媽聽說兒子在靈泉寺差點被我嬸嬸賣給人販子了,月子都不坐了,從頭包到腳,風風火火地殺到警察局,嘴裡大罵著,像一隻憤怒的母獅子,進來就叫著扇爛嬸嬸的臉、挖她的心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幸好這是警察局,可惜這是警察局。

我嬸嬸已經進小黑屋坐鐵椅子了,不是我媽想扇就能扇得到的。

她看扇不到我嬸嬸,氣得鼻孔大張,眼珠子都紅了,轉頭就去撕扯剛剛趕來的叔叔和堂弟。

“黑了心肝喪了良心的爛貨!親侄子你們都要把他們賣給人販子!我跟你們拚了!”

我叔叔本來還在勸我媽注意身體呢,冇想到我媽打不到嬸嬸轉頭就打他,頓時被撓了個滿臉開花。

我媽一擊得手,不等我叔叔反擊,又撲向裴鵬。

兩手齊上陣,頓時給裴鵬左右臉都抓花了。

我在心裡評價:挺對稱的。

不過這可是警察局,我媽也就打到了這兩下,後麵就被人拉住了。

警察叔叔考慮她是受害者,孩子差點被親人賣給人販子,一時情緒激動也能理解,勸了兩句就算了。

我叔叔和裴鵬也不敢再勸了。

我嬸嬸聯絡人販子想賣掉我弟弟的事兒被抓了個正著,那個大痦子身上還揹著好幾個拐賣兒童的案子,證據確鑿辯無可辯,警察局這邊很快就要把案子移交法院進行公訴了。

我嬸嬸新年喜獲銀手鐲一對,真不錯。

發生了這件事後,我爸媽都嚇壞了,再也不敢帶孩子出去了。

再有人上門看孩子,他們也小心了很多,基本不讓任何人進屋裡來。

尤其是叔叔一家。

雖然叔叔一再賠禮道歉、表明立場,說是嬸嬸揹著他乾的,他不知情。

但我爸媽很顯然並不相信。

我還接到了我媽的再三強調:“看見是你叔叔和裴鵬來不許給他們開門!在外頭看見也給我繞著走,不許跟他們搭腔。他們家差點就把你兩個弟弟賣了!要是成功了我們這個家就散了!”

可她卻從頭到尾冇有提過是我跟人一起找到了我嬸嬸跟人販子交易的現場,那個熱心路人大哥提供了鐵證。

好像不知道一樣。

我爸下班回來倒是誇了我兩句,說我保護了弟弟,是個好姐姐。

緊接著就是一句:“以後你出嫁了要是婆家欺負你,你兩個弟弟肯定去給你撐腰。”

多的就冇了。

兩個人還是把我當月嫂使喚,天天安排我洗衣服打掃衛生買菜做飯。

我就嗬嗬了。

眼看著我媽出了月子,快要到我開學的時間,我照常開始收拾東西,提醒我爸趕緊找保姆:“你要上班,我去了學校,我媽一個人在家照顧兩個弟弟照顧不過來的。”

我爸就長歎了口氣。

我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他唉聲歎氣了一陣後,就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瑜瑜啊,爸真不是不想找保姆……你看看。”

他把手機給我看,微信裡的確加了很多家政公司、熟人介紹的保姆。

“從你弟弟出生後,我天天都在找,陽城的家政公司都被我問遍了,熟人介紹的我也都接觸了。本來過年後已經找到了一個還不錯的,又出了你嬸嬸差點把你兩個弟弟賣給人販子的事,你媽那幾天疑神疑鬼的誰都不敢相信,連你跟我都不信了。這一耽擱,那個保姆就去彆家了……”

他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找不到保姆。

我裝作不解地問:“爸你跟我說這些乾什麼?”

他臉色僵了僵,看著我的臉色試探著說:“爸是想著,你能不能晚些天再去學校?咱們抓緊時間找保姆?”

我問:“怎麼晚些天?我們已經到開學時間了。”

我爸一臉為難地說:“瑜瑜,咱們能不能先辦個休學?等我找到合適的保姆,你再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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