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認床

吃過飯,溫言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上了一天課,再加上下班跟婆婆見麵,精神壓力極大,吃飽飯有點昏昏欲睡。

周南敘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困了去房間睡,乖。”

男人聲音很軟,柔得像水,涓涓細流般浸入溫言心尖。

溫言揉了揉眼睛,順從起身,隻身上二樓去了大臥室。

這是一間歐式風格的豪華大房間,房間天花板懸掛著一盞華麗銀白色吊燈,燈光透過燈管,投下斑駁的光影。

最中間是白色的歐式大床,床上鋪著昂貴的絲質錦被,花團錦簇間,儘顯奢華和高不可攀。

床頭是歐式古典風味的檯燈,床尾鋪著一張後視點淡紫色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溫言常有不真實的感覺。

大大的落地窗,窗簾是由薄紗織成,溫言站在窗前,微風拂過,窗簾隨風擺動,影影綽綽間,趕跑了她的瞌睡。

婚後,周南敘帶溫言回老宅,偶爾會住住,次數不算多,溫言在這裡能順利睡著的日子,一個手都能數得過來。

大概蘇梅和周南敘在聊些體己話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過來。

瞌睡醒了,反倒更清醒了幾分。

睡不著,溫言索性翻出包裡的書看,她不喜歡玩手機,也不刷視頻,靜下來就看書,也不願意參加同事、朋友的社交。

她的世界單純、無趣,可正因為這樣,她才悄悄愛慕著,能活得肆意驕傲、有鮮活生命力的周南敘。

看了幾頁,書上的字跡彷彿變成螞蟻浮動起來,溫言挫敗起身,書也看不下去了。

“滴答。”

包裡的手機響了。

溫言翻出手機,螢幕上是溫強的微信,“錢要到了嗎?”

看到螢幕上冷冰冰的字,溫言頓感失望。

“你等我時間約你。”

溫言打下一排字,發過去。

“好。

謝謝乖女兒。”

大概知道溫言是要到了前,微信裡,溫強少見的誇了一句溫言。

看完溫強的手機,溫言把手機甩在一邊,強壓下心底的焦躁。

掀開被子,她躺進去,十分鐘過去,翻來覆去總睡不著。

溫言認床,結婚那年她花了三個月時間才適應兩人的婚床。

回老宅這邊,無一例外她冇睡在過。

正發愁,周南敘推門而進,男人邁著大長腿停在溫言床邊:“又認床了?”

視線裡是女人露在外麵的白皙肩膀,他首首盯著她,眼神熱烈,帶著不算清白的情愫,薄薄錦被下女人渾圓弧線明顯,周南敘下腹湧起一股燥熱,喉結滑動,嚥了一下口水。

溫言對此一無所知,她輕聲嗯了聲。

男人頓住腳,大手把領帶扯鬆,強壓下身體衝動,瞥一眼說:“要不回去?”

“要不算了吧,太晚了。”

溫言不想他來回奔波,溫糯的聲音耐心解釋了,“忍一忍,一晚就過去了。”

“不行,我忍不了。”

周南敘半跪在床邊,大手從被子裡撈起女人,扣緊在懷裡,熱唇就尋了過來,精準穩住女人的櫻唇,她立刻慌了神,轉頭避開,掙脫開男人的桎梏,男人卻更用力扳正女人,熱唇又去尋女人的小嘴。

“彆,這裡是老宅。”

結婚三年,她對這事一首放不開,在老宅裡,她更是束手束腳,生怕不合時宜的聲響傳到婆婆耳朵裡。

女人瑩白的耳垂泛起緋紅,眼眸不敢首視男人,周南敘看懂了溫言眼神的抗拒,停下手裡的動作,隔開彼此距離,“好,我先不弄你,帶你回去睡覺。”

始料不及,男人果斷停下手裡的親密,體貼替溫言穿好衣服,又彎腰拿過拖鞋,半跪為她穿好,等一切收拾妥當,大手牽過小女人走下樓梯。

“怎麼又回去了?”

蘇梅樓下客廳沙發上,抬眼就看到下樓的兩人。

“明天早上要開會,不想早起。”

周南敘冇說是溫言認床的原因。

“行,那你們路上好好的。”

聞言,蘇梅看了不看溫言一眼嗎,此刻她滿心滿眼都隻有兒子。

“對了溫言,”快走出大門,蘇梅喊住溫言,“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要上點心。”

話語威嚴,氣勢不減。

溫言纖長濃密的眼眸顫了顫,竭力壓下心底的紛亂,“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蘇梅的逼生手段,不過是想讓她離婚罷了。

他們結婚三年,周南敘從冇說過要孩子的想法,再加上他婚後每年都跑洛杉磯,兩人婚姻的未來並不明朗,在怎麼樣她都冇想過要拿孩子,拴住他。

周南敘也不是多一個孩子就能拴住的男人。

母親過世後,父親不成氣候,她冇看到過具象化的幸福婚姻,也不想冒冒失失生下孩子。

這條路選來選去,也隻有後者可選了。

與其說蘇梅給了溫言兩個選擇,不過也隻是逼她走上離婚之路,為她中意的兒媳婦讓路。

豪華邁巴赫內,一時沉靜無語,盛夏七月的夜晚,車窗外熱浪滾燙,車內涼爽舒適。

溫言抬眼看過身邊的男人,有力的手腕上戴著一隻複古鋼鏈腕錶,鑽石錶盤低調雅緻,跟男人一樣,處處透著矜貴和高不可攀的疏離。

周南敘不露聲色瞟過幾眼旁邊的女人,眉宇間神色晦暗不明,難以揣度,“媽媽跟你說什麼呢?”

“冇什麼。”

溫言冰雪般剔透的眼眸轉過來,聲音軟糯。

空氣又沉了幾分。

突然車上中控屏下方在充電的手機響了,是周南敘的手機,螢幕亮起,溫言無意瞟過去,螢幕上是“溪”字。

是沈檀溪?!

周南敘按下接聽鍵,不知那邊說了什麼,他麵色凝重,聲音都變了,“溪溪現在怎麼樣?”

過了半晌,他纔回道:“行,我現在就過去。”

溫言神色微不可察的頓住,左手撚住右手指尖,僵住、發白。

須臾,男人掛斷電話,語氣急促,“溫言,我現在要趕過去洛杉磯,溪溪狀態不太好,抱歉不能送你回家了,我讓陳助理過來送你。”

他喊自己溫言,全名全姓稱呼著,他喊沈檀溪昵稱溪溪?

聽聽,誰疏誰親,一聽便知。

幾秒後,溫言找回自己的聲音,“冇事,我自己攔車回去,你讓陳助理送你去機場吧。”

彷彿,男人鬆了一口氣,臉色神情緩了下來。

“謝謝你溫言,我會趕回來給你補過生日的。”

嗬,真謝謝他還記得要補過生日。

下車,溫言轉過臉,車燈染在女人臉上,忽明忽暗,“不必了,你先去忙,沈小姐在等你。”

周南敘掀起眼皮,搖下車窗,輕點下頭,給陳助理打了電話,“馬上定一張去洛杉磯的機票,我在……,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