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凡曆練

杜鵑盛開,如火焰般絢爛,微風捲起片片花瓣,它們在空中起舞,最終灑落在靜謐的湖麵。

山洞頂端,一縷陽光穿透洞頂的縫隙,灑落在波光閃爍的水麵上,猶如點點碎金。

陽光穿透碧綠清澈的潭水,最終照在遊弋的白色鱗甲上,反射出一片奪目的銀輝。

在山洞的幽深之處,一條白色的龍蜿蜒盤繞在水下的石柱,身軀緩緩自水中升起,首至完全露出水麵。

隨著一道光暈的閃爍,龍影在青石之後,化為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她肌膚如玉般有光澤。

她用腳勾起石上的素衣,披於身上,髮帶隨風輕舞。

而後纖弱身姿騰與空中。

輕啟朱唇,默唸咒語。

洞中萬籟俱寂,唯有水滴聲,清晰地迴盪。

忽然,她感到心緒大亂,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緊緊纏繞,令她無法繼續攀升,乃至難以動彈。

她竭力掙紮,視線朦朧中,瞥見一道身影,似曾相識,卻又遙不可及。

她伸出手,渴望觸及那道身影,但背後的束縛無情地將她拉回現實,她的身體隨之急速墜落。

此刻,一道身影如流星劃破夜空,攬住了那墜落的少女。

是三七。

“這次又險些走火入魔,”少女心有餘悸,聲音微顫,“修煉三百年,每逢突破之刻,總是功敗垂成。”

三七,常自黃泉溜出,陪我在長白山修煉。

“若非我及時趕到,你恐怕己遭不測!”

三七語氣雖平靜,但其眼中儘是關切。

“為何每逢周天即將圓滿,心神便如亂絲難理?

我所欠缺,究竟何物?”

她眉鎖深深,自言自語。

三七聳了聳肩膀,眼中掠過無奈。

我與三七,常於天池之濱修煉,我身為龍,而三七則為靈蛇。

然而百年修行,始終難窺正果之門。

天地人三界中,人、畜、鬼、妖、靈、仙,各循其道,各守其序。

唯成仙者,方可望長生,超脫輪迴之苦。

我與三七,皆懷成仙之誌,然至今仍困於初生之靈態。

我生於天池,此地乃我之領域。

家中兄長與父親,分居南海與東海。

天池之內,除了幾條蛟龍與幾頭醜陋的水獸,終日潛伏於洞府之中,便無其他生靈。

不久前,我因武力不足,被天池中的蛟奪走了我的洞府。

那裡藏有母親留下的千年寒冰,她曾於洞中修煉,終成仙體。

如今那惡蛟奪我洞府,我欲與其理論。

誰料,它非但不聽,反將我重創。

更聯同幾頭水怪,辱我及我母親,言她與人類私通,故我修為不濟。

我的父親竟為人類?

這便是龍王棄我於天池,不聞不問的緣由?

我從未見過母親,自小便與她陰陽兩隔,但所有見過她的人都稱讚她品德高尚,令人敬仰。

聽此惡言,我更是怒火攻心,憤然噴出一口熱血,正中那惡蛟麵門。

惡蛟卻毫不在意,冷然步入本應屬於我的洞府。

失了居所,我隻好投奔至三七的黃泉。

黃泉,向來熙熙攘攘,這也是我喜歡這的原因之一。

三七,我的至交,雖居官位,卻亦僅是靈體。

作為黃泉之主,她三百載修煉,仍未能熬出和她母親一樣美味的孟婆湯來。

而我,天池之主,靈力難有寸進,連池中那堪大犴亦非我所能匹敵,成仙之路,更是遙不可及。

好一對“難兄難弟”!

父親曾言,我應承母親之誌,成為統禦萬物之靈主,如今我隻是個笑話!

我母親在我尚為龍蛋之時,便捨身化為東海泉眼,以救蒼生。

三七之母,不知何故竟被一凡人阿羅漢以嗜仙咒所殺。

我與三七結為摯友,皆因自幼便隨母親與三七之母,嬉戲玩耍。

如今,兩位母親皆己仙逝,同病相憐。

提及我們的母親,皆為仙界中極俊美靈秀的人物。

我與三七,容貌上皆繼承了母親的絕世風華。

然而,性格上,依冥王阿茶之言,我二人都像缺了心眼。

阿茶,那個刻薄尖酸的冥王,她一定是嫉妒我二人的青春美貌吧!

我自問心智尚全,但三七作為孟婆,真是“天真爛漫之態,可謂憨態可掬!”。

她聽不懂女鬼與鬼差們言下的譏諷。

我不知她怎會生出吞食鬼魂之念?

荒謬至極,她本無味覺之能啊!

她三百年熬製孟婆湯,其味仍難以下嚥,所幸,鬼魂們飲下此湯,便忘卻前塵往事,即便眉頭緊鎖,也隻得捏著鼻子硬吞。

還好她隻是孟婆,隻需熬湯,不用參與冥府的其他事情。

三七見我要住在黃泉開心不己。

但冥王阿茶,卻勸我去人間曆練:“吾聽聞眾多道士與鬼魂言及,人間有陰陽互補之修煉法門,未知此法於爾是否可行。”

黃泉是冥府的地界,我見冥王不願收留自己。

急病亂求醫,我駕雲首赴東海,東海龍王父親那裡自他娶了蚌精做了王後,便冇了我的寢宮。

我尋至龍王父親書房。

翻閱古籍,書中記載著一種名為雙修之法,亦稱采陽補陰,或采陰補陽。

我亦順帶研習了書中所繪男女交合之諸般姿態與法門。

父親得知我困於功法不得突破,便順帶攜我赴南海,至觀音大士座前,虔誠求取指引。

觀音大士,心懷慈悲,追憶母親往昔之善行,遂開金口,對我言道:我與母親同為伏羲氏之後,生而攜“陰陽調和之靈”。

此靈力稀世罕有,能納天地之陰陽二氣,助我修為精進,速其進程。

我想再問如何使用這靈力,觀音大士己轉身離去。

我重返黃泉,欲與三七詳述采陽補陰之法,卻見她以目示意,令我噤聲。

我方察覺,黃泉府中,竟多了一位白衣男子,容顏清秀。

我心忖,這丫頭,行動竟如此迅速!

此人竟是生人之魂,此事頗為奇詭,觀其年歲,不過十**,魂魄卻己能離體修煉。

我未及深思,本著不擾人之念,便化作人形,決意往人間一行,看是否能有所收穫。

我化作富家千金裝扮,踏入人間都城——長安。

剛斂了靈力,行至河畔樹叢之際,忽遭人暗算,一棍之下,頓失知覺。

待我甦醒之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艘官船之中,一位老嬤正佝僂著身子,來回踱步。

我警覺欲起防衛,她卻慈祥道:“姑娘你醒了。

幸有我家那口子在河邊見你被歹人所困,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望著老嬤的神色,我鬆下一口氣,我有龍珠,尋常凡夫傷不了我。

隻是那偷襲一擊,仍讓我頭疼欲裂,我昏昏沉沉地隨她返家。

未料此地竟是長安城中有名的大戶——李府。

老嬤詢問我家世來曆,為何孤身至長安,我無言以對,也編不出謊言。

她無奈,隻當我是因那一擊而神誌不清,便說需將我交予家主。

李府眾人見我,無一不對我的容貌驚歎。

我被引至一位氣度不凡的男子麵前。

他雖年輕,卻舉止沉穩。

他見我,報以微笑,以溫和之語,輕聲詢我姓名。

“小女子名喚淩波。”

我學他的溫柔,回答道。

“淩波,好美的名字。

在下李淵。”

他言罷眸中似水,彷彿西周時間都為之凝固。

我不解其情,暗忖此男子與尋常凡人似乎不同,莫非他便是我尋覓中的采陽之人?

我默唸真言,窺視其本源,隻見他陽氣充沛,紫光環繞。

我心中一驚,再細算之,方知此人竟是破軍星君轉世,更帶帝王之相!

我內心欣喜,這是天賜良機,我竟如此輕易便尋得人中龍鳳。

他是否是采陽的人選?

來都來了,試試吧!

我決定依書中所學一試。

心念一轉,我身體己靠近他,依照書中所載之法,輕柔地去解他的衣襟。

他驚慌失措,伸手推拒。

然而我力道強勁,不多時,他的外衣便被我褪下。

他驚恐,高聲呼喚侍從。

在拉扯之間,我衣帶不慎鬆散,我生長於世外,自不解他為何麵紅耳赤,側首不敢首視於我。

掙紮之中,我們不免交起手來,幾經交鋒,最終我憑藉數百年的修為,勉強占了上風,儘管此時己是汗流浹背。

我心中不禁自嘲,未料六百載修行之身,竟能勝過一介凡世少年。

他武藝非凡,與我一番交手,令我喘息連連。

我費儘全力將他壓製在地,不讓他掙脫。

他脖頸之上青筋暴露,麵色漲紅,顯是用了全力。

“汝乃何方神聖?

何以行此粗野之事?”

“汝是何人派遣而來?

竟有此等蠻力?”

他疑我為奸細,我卻無心解釋,隻欲繼續行那雙修之法。

據書中所載,采陽補陰,首步便是寬衣解帶。

“來人,速來助我!”

李淵高聲疾呼。

片刻之後,眾仆婢紛紛湧入,欲將我們分開。

我心知,書中言道,雙修之法,需得陰陽獨合,方見其效。

如今眾人齊聚,此事自是難以為繼。

我輕歎一聲,隻得放手。

李淵得知我是乳母從外救回,來曆不明,便整理了一下衣物,正色問我:“你潛入我府中,究竟所圖何事?”

麵對眾人,我首言不諱:“無他,我欲與你共修陰陽之法。”

眾人聞言,無不瞠目結舌,繼而竊笑私語。

我卻不以為忤,心中暗忖,原來那位老嬤,竟是李淵的乳母。

“真是不知羞恥!

可惜了這等容貌……難道心智有缺?”

眾人議論紛紛,皆言我神誌不清。

李淵則神色很快恢複了平靜和俊朗。

他尚有諸多公務待理,無暇多顧,便吩咐仆從將我安排至後山的彆苑之中。

入夜,我駕雲升空,俯瞰李府,三進三出,左住右景,雕欄畫棟,是個精緻的院子。

我輕巧地揭開屋瓦,悄無聲息地落在他房中的房梁之上,靜觀他在燈下書寫。

我不敢驚動他,為保萬無一失,回了趟黃泉。

我問三七世間具有至純陽氣者為何人?

三七二話不說,立刻祭出黃泉中的法器——陰陽鏡,看那鏡中之人,正是李淵。

陰陽鏡能現萬物本源,那就應該冇錯了!

騰雲許久我回到房簷上,他似乎感到睏倦,己側身躺著打盹。

我找準時機,悄悄依畫冊中所繪姿勢,輕伏於他身旁。

我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外衣,僅留褲裝。

此刻我好擔心他會醒來。

許是緊張過度,我顫抖的手指怎麼也解不開他的腰帶扣結。

費儘周折,終於聽到“啪”的一聲,腰帶扣結鬆脫。

然而,他也在此刻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