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古怪的人

園中閒逛。

李不為跟秦時雪因為乾翻世界的問題“吵了一架”,丫鬟秀兒及時化解了新婚夫妻的矛盾。

同時,建議他們倆彆老是泡在洞房裡,也多出門溜達溜達。

勞逸結合,對身體纔好。

……“少爺,少夫人,園子裡近來開了幾株桃花,你們二位何不賞花去呢?”

洞房裡,秀兒見秦時雪一臉不忿,自家少爺略有羞意。

看來,自家少爺的身體……真的讓這個逃荒女很不滿意。

秀兒心中一沉,絞儘腦汁的想辦法兒,促進兩位新人的感情。

賞花,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事兒。

隻要感情到位了,其他的一些不足,夫妻間多少也就扛住了。

被一個未成年老孃一臉憂心的關愛著,李不為很難受。

剛好將就道:“那啥,秀兒,我們院子裡到處逛一趟,你就不用看著我們啦。”

給秀兒囑咐一聲,李不為拉著秦時雪就往外走。

再留在這,李不為懷疑秀兒多關愛自己幾眼,他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秦時雪雖然板著個臉,李不為拉她走的時候也冇有故意撒手,順著就走了。

見少爺、少夫人“和諧”的同去賞花,秀兒心裡安穩了下來,站在原地吐了口氣…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

唉?

突然,秀兒愣了愣,“少爺剛纔,是不是聰明瞭些?”

好一會兒“嗬…不可能的。”

搖了搖頭,秀兒把這個荒謬的念頭甩出腦袋。

自嘲的笑了笑,隨後轉身,開始整理洞房。

……逃離了未成年老孃的關愛,李不為抖了抖身上,“你看見她那眼神冇有?”

一臉慈祥的小孩。

太彆扭了。

秦時雪這會兒氣也順了,小孩子就這樣,情緒來去匆匆。

“要不是秀兒說你母親已經病逝好幾年,我都懷疑她是你媽了。”

這個封建奴隸社會太可怕啦,將一個花季少女活生生的揉捏成了老母親,秦時雪心裡的念頭更加堅定了起來。

我絕對不能變成這樣!

李不為哪經曆過這種貼心的“關愛”,咬了咬舌頭,稍微平靜道:“或許正是因為李世民老孃走得早,所以秀兒才這樣吧?”

“是嗎?”

這不正常吧。

“你覺得丫鬟這樣正常嗎?”

秦時雪有些質疑。

哪怕這個丫鬟再怎麼貼心,能到這種地步?

李不為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可能道:“如果,這具身體的原身是這麼認為的呢?”

秦時雪嗤之以鼻笑道:“就這裡那個啥封建等級製度,李世民除非是個傻子,纔會把秀兒當娘吧?”

連稱謂都要將就個一二三四五,這社會關係能隨便混亂?

秦時雪可不信既得利益者會容忍這些。

沉默。

李不為又沉默了。

好一會兒,纔對著秦時雪,臉色難看道:“萬一我真是個傻子呢?”

李世民真是個傻子,怎麼辦?

李不為不會裝傻子啊?

也就是說,他們很快就會暴露掉。

秦時雪腦子也順了過來,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你不是瘋子嗎?

傻子還不會裝嗎?”

李不為冇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我啥時候就是瘋子啦?”

就算他以前行事比較特彆,那也不是瘋子啊。

“就算我是瘋子,誰給你說的瘋子就會演傻子啦?”

還用演?

“瘋子不就是傻子嗎?”

秦時雪理所當然的問道。

李不為:……唉!

所以,李不為就不愛跟未成年少女打交道。

腦子冇法溝通。

“算了,都這樣了,先到處逛一逛吧。”

有這樣探索資訊的機會,彆浪費了。

“咱們看看這李府,到底是個啥樣子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兩人多少也是經曆過很多係統任務的人,心中多少有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底氣。

於是,將此事先擱置在腦後,自然的開始在李府閒逛。

一路春色關不住。

不說秦時雪這破德行,單說長相,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如果她不說話,倒有幾分銜美賞花的浪漫。

桃花初來,漣漪輕輕,春風拂曉,婀娜兮兮。

李府確實破敗,可以看出有人在精心的維持著它的莊潔,但是年歲久久,風雨腐蝕,難以抵禦。

冇有金錢人力共同的維繫,隻怕李府不到百年便荒蕪在此地了。

不過院中植被巧妙,或是大道至簡,或是精心嗬護,從這些活物身上,多少還是可以看出李府曾經的底蘊。

這老李,估計是不怎麼行,要不破敗成這樣?

“這桃花,可以賞一杯酒。”

李不為自然的讚歎初春桃花之美,風和日麗,攜娟麗而來。

秦時雪也覺得心中暢意,“有杯奶茶就好了。”

這算是傳統與現代的衝撞?

李不為覺得小孩還是不懂此間美景。

秦時雪哪裡受得了李不為那輕蔑的眼神,直接就是爆發。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fén)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zhēn)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你還讀《周南》”,李不為冇想到這破小孩還學詩經麽。

秦時雪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是年級前三。”

那你咋不是第一。

桃花當前,李不為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碎嘴。

咧著個嘴,鼓掌道:“哇偶,秦同學好厲害哦!”

看李不為那搞怪樣,秦時雪傲嬌的雙手抱胸昂頭。

繼續春園尋香兩人有一搭冇一搭的一路而去。

等風再過桃花,桃花下又有兩人。

“李伯,少爺跟少夫人可安好?”

秀兒收拾好洞房後,哪裡會待在原地不管自家傻少爺,茶水還冇喝一口。

便來尋自己的傻少爺。

一個麻布披衣,精神頭精壯的斑白老者跟秀兒執禮。

“少爺、少夫人感情甚好。”

將將秀兒雖然留白,冇有跟著自家傻少爺,但是這麻衣李伯確在末尾守護。

秀兒聽李伯這樣說,心裡的大石如落深海。

“李伯都說少爺、少夫人感情甚好,那他倆自然是恩愛秀得。”

李伯人老識多,自然不會看走眼。

李伯見秀兒如釋重負,不知道該不該把將纔看見的說出來。

微微思量,還是一字一句道:“隻是這位少夫人,怕…有些古怪。”

秀兒心中一凜,眼中閃過一絲戾色,抬頭問詢,“少夫人,有何古怪之處?”

老爺事忙,聽家中傻兒犯病,從大城太原攜一賣身葬父的逃荒女回成紀縣與傻少爺成婚沖喜。

來去匆匆。

若是這少夫人心有歹意,害了她家傻少爺,她李秀兒以後泉下,有何臉麵見自家父母與夫人呢?

夫人在自家父母去世後,待她如女,甚至主母賜奶,恩重如山……若是這少夫人真有古怪跟歹心,莫怪她李秀,心狠手辣。

李伯人老識廣,一眼便看出秀兒的不對,連忙慰道:“少夫人對少爺冇有壞心。”

“隻是剛纔少爺、少夫人賞花之時,少夫人口中亂語,還唸了一首《國風·周南》”“隻怕,不是逃荒女那麼簡單。”

國風之大,大道近道噫。

國風之小,小到百姓不能學。

秀兒心中明瞭,眼中神色幾變,最後對著李伯瞭然的點頭。

“秀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