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耍酒瘋的仙君

凡界的大能,若飛昇到穹蒼之巔,便可居此修煉。

這裡,居住著凡人眼中的仙人。

下界,永遠無法企及。

在蒼穹之巔的西北,有一皎月殿矗立。

此時殿內“清欲仙君今日突然到訪,何意?

莫非還要同我打上一架麽?”

上玉嫿神色一震,凝重的看向他。

白天輸了,晚上想給她一個反擊的機會。

嗬嗬,這宋清欲應不會有那麼好心,她當即便否定。

這人冇有說話。

可眼神明顯在答她,她這是想多了。

切,莫非他還真隻是無聊。

可你無聊,也不能隨意上門來,看彆人洗澡啊!

不打架、乾聊天,適合他們這種武搭子麽!

上玉嫿無語。

宋清欲這人,極少會主動上門。

今日,他有點不尋常。

她支著手,對他上下打量。

肆無忌憚的目光,落入對方眼中後,存在感過強。

逼得他,也不得不與其對視。

此刻的她,自己卻渾然不知因剛沐浴完,她往日玉白的膚色,今日在外人眼中,更為打眼奪目。

她思量。

既然他們二人不打架鬥法,那她也不必過於清醒。

這般想著,酒的興致一下又來了。

很快,她從身後取出杯盞。

先倒了滿杯贈與宋清欲。

見對方遲疑一瞬後,修長的手伸出,接過了酒杯。

上玉嫿狡黠一笑。

他們二位於凡界而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今日,卻在這大殿內推杯碰盞,喝起酒來。

一時間,氣氛也格外祥和。

酒酣之際。

“宋清欲,你知吾為何老是與你作對?”

上玉嫿嬉笑的眼眸,微醺。

她看向對麵安靜喝酒的仙君。

宋清欲挑眉,抬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二人因喝酒,距離比往常明顯拉近了。

“因為你的天資,太踏馬逆天了。

所以,勞資嫉妒啊!”

上玉嫿咆哮說完。

接著,嫌不過癮,她惡向膽邊生。

隻見她伸手,指尖迅速點上了對麵仙君的鼻尖。

“你信不信。

‘勞資’ 有你這天資,絕對六千歲,不,五千歲便可飛昇。”

被點到的宋清欲,未掙紮與動怒。

聽到她口中 “勞資”二字,素來端雅的仙君,下意識皺眉。

但他暫時,並不想與這“醉鬼”的胡話,多做計較。

聽著某人後麵還自吹自擂,他終於不覺低笑出了聲。

這笑聲清朗,流入了上玉嫿耳畔。

她心道。

這傢夥,今日對她出奇耐心。

這樣看著他,倒是比往日順眼多了。

正腹誹之際,宋清欲突然揮袖。

二人前方,出現一丈高的石碑。

這突然冒出的古樸石碑,其上鐫刻的字跡緩慢流淌,還泛著奇異的光芒。

這字跡……仙人之眼的她,竟完全看不清晰。

“仙君,此碑乃何物?”

她疑惑道。

“重生劫神召。

我的重生劫,到了。”

宋清欲答。

他說著這話,臉上神色道不明,似無喜亦無悲,稍顯得平淡了點兒。

可上玉嫿,失聲驚呼。

“仙君,你纔剛過萬歲罷!!”

這話說予他,卻更像是說予她自己聽的。

九千歲飛昇成仙,如今萬歲,他的重生劫便來了。

這傢夥,還真是天道寵兒啊!

說她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這樣想著,不禁又開始酸溜溜了。

宋清欲繼續道: “重生劫一旦渡過,我會飛往神界。”

仙人的壽命漫長,徘徊於人神之間。

他們俯視人間,卻還需仰視神界。

所以,仙人並非不受管製。

仙,自然也非修真的極致。

可要成神,難度非修仙可比擬。

自上古,成神的仙人,萬中無一二。

胸無大誌如上玉嫿,從不奢想今後成神。

於她,成仙可遨遊天際,隨心所欲。

她又何須貪妄更多,能力尚無法企及之事。

可未想過,不代表她不會被刺激。

今日,宋清欲的神召來的突然,激得她也猝不及防。

原來成神,非遙不可及。

起碼於他而言,不是傳說。

各人自有緣法。

作為得道飛昇的仙人,心態調整極佳。

宋清欲既被天道選中,那她理應真心祝賀。

於是,真誠道:“甚好,恭喜宋仙君了。

今後,若仙君執掌了六界,可彆忘了咱們倆老熟人的交情。”

說完,她手指了指天,調侃道。

宋清欲不置可否,回以淺笑。

接著,繼續悶聲連喝幾杯酒,複去拆身後新酒罈。

見這人持著杯盞,自顧自喝悶酒 ,上玉嫿笑看著他。

今日,他因著喝酒,眼中較往常多了淺顯的迷離。

隻見他抬頭,靜靜注視過來。

接著,又低頭用手指撫著杯盞,動作機械中帶著可愛。

很明顯,宋仙君這是飲醉了。

上玉嫿一邊趣味的淺酌,一邊瞅著他。

低頭時,她恰好無意瞥見了腳下,一個標記過的白符紋酒罈。

霎時,她腦中驚光暴閃。

糟了!

長生忘憂露,被這廝給拆喝了。

長生忘憂露,又名大醉一生。

此乃天上、地下獨一份的仙釀。

素日,她在仙界無聊的緊。

酒,跟著自然喝得勤了點。

為便於小酌,她便將酒皆置於殿內,方便取用。

這其中,便包括那壇最珍貴的佳釀—長生忘憂露。

此佳釀,有些人愛之,趨之若鶩;也有些人,對其恐避之不及。

一切,皆因此酒的功效特殊。

一旦飲了長生忘憂露,仙人亦需醉上百年。

無論何種仙法,都無法強行喚醒之。

酒品好的仙人,仙壽漫長,醉了便當大夢一場便是。

可酒品不好的仙人,飲了這酒,發起酒瘋胡鬨起來。

倘若要折騰個上百年,豈非鬨得人儘皆知,洋相儘出。

所以,這酒實在令人愛憎交加。

上玉嫿愛酒。

曾為了這一罈長生忘憂露,她日日去滄衡仙君的府邸,為其清宮道、做灑掃。

近百年時間,才總算求得了這罈佳釀。

結果,她酒罈子都還冇捂熱,便宜了宋清欲這廝。

此時的她,心疼至極。

偏今日,是她自己主動請人喝得酒。

如此,她更是憋屈得想捶胸頓足,懊惱不己!

觀宋清欲此時反應,他的酒品應不差。

這人要曆劫了,碑文內容卻隻有他自己知曉。

呃,無需擔憂。

想他天賦異稟,常人難及。

即便如今醉了點,應該也不影響曆劫纔是。

她樂觀猜測著。

可接下來,這位宋仙君的迷之操作,將上玉嫿的天真幻想,徹底打落回了現實。

隻見這醉酒之人,向她伸出了手。

猝不及防,她被對方圈住了手腕。

再一使勁,又被迫拽近至那醉酒人的身側。

突然的湊近。

她臉上,清晰感受到對方撥出的氣息。

其內裡,含著清冽的酒香。

短暫的一刹那氣味刺激,驚心動魄。

反應過來後,上玉嫿嫌棄萬分。

她以手掌,粗暴的推抵著對方俊美的容顏。

因右手腕被順向圈住,她隻得用左手,去反向推拒。

而姿勢角度不順,她左手手心在推擠的過程中,不小心覆碰到了對方溫軟的唇瓣。

這觸感,讓她頓時發狂。

怎得這人喝醉了酒,跟吃錯藥似的。

渾不似個仙君,倒像個頂著仙人皮囊,去借酒調戲人的無賴。

上玉嫿此時恨得牙癢,她可真想在他那好看的臉上,打上幾拳。

她這般粗暴推擠,讓醉酒的宋清欲也不舒服了。

他抗議般不住晃著頭,動作幅度頗大。

上玉嫿也一時掙脫不得,被迫帶著,跟著其一同晃悠。

“ 混賬!”

“ 宋清欲,你成功惹火你祖師奶奶,我了。”

與異性的接觸,使她此刻全身彆扭。

耐心徹底告契,她怒了。

當即配合法訣,掄起左臂。

一出擊,即轟向宋清欲麵門,絲毫未想憐香惜玉。

她這淩厲的攻擊,終於使宋清欲手指一鬆,鉗製的力量消散。

為應對,他隻好出手抵擋,雖酒醉,身手絲毫不差。

見有此掙脫良機。

上玉嫿當即躥起,矯健如兔子般飛速遠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