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的大能,若飛昇到穹蒼之巔,便可居此修煉。
這裡,居住著凡人眼中的仙人。
下界,永遠無法企及。
在蒼穹之巔的西北,有一皎月殿矗立。
此時殿內“清欲仙君今日突然到訪,何意?
莫非還要同我打上一架麽?”
上玉嫿神色一震,凝重的看向他。
白天輸了,晚上想給她一個反擊的機會。
嗬嗬,這宋清欲應不會有那麼好心,她當即便否定。
這人冇有說話。
可眼神明顯在答她,她這是想多了。
切,莫非他還真隻是無聊。
可你無聊,也不能隨意上門來,看彆人洗澡啊!
不打架、乾聊天,適合他們這種武搭子麽!
上玉嫿無語。
宋清欲這人,極少會主動上門。
今日,他有點不尋常。
她支著手,對他上下打量。
肆無忌憚的目光,落入對方眼中後,存在感過強。
逼得他,也不得不與其對視。
此刻的她,自己卻渾然不知因剛沐浴完,她往日玉白的膚色,今日在外人眼中,更為打眼奪目。
她思量。
既然他們二人不打架鬥法,那她也不必過於清醒。
這般想著,酒的興致一下又來了。
很快,她從身後取出杯盞。
先倒了滿杯贈與宋清欲。
見對方遲疑一瞬後,修長的手伸出,接過了酒杯。
上玉嫿狡黠一笑。
他們二位於凡界而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今日,卻在這大殿內推杯碰盞,喝起酒來。
一時間,氣氛也格外祥和。
酒酣之際。
“宋清欲,你知吾為何老是與你作對?”
上玉嫿嬉笑的眼眸,微醺。
她看向對麵安靜喝酒的仙君。
宋清欲挑眉,抬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二人因喝酒,距離比往常明顯拉近了。
“因為你的天資,太踏馬逆天了。
所以,勞資嫉妒啊!”
上玉嫿咆哮說完。
接著,嫌不過癮,她惡向膽邊生。
隻見她伸手,指尖迅速點上了對麵仙君的鼻尖。
“你信不信。
‘勞資’ 有你這天資,絕對六千歲,不,五千歲便可飛昇。”
被點到的宋清欲,未掙紮與動怒。
聽到她口中 “勞資”二字,素來端雅的仙君,下意識皺眉。
但他暫時,並不想與這“醉鬼”的胡話,多做計較。
聽著某人後麵還自吹自擂,他終於不覺低笑出了聲。
這笑聲清朗,流入了上玉嫿耳畔。
她心道。
這傢夥,今日對她出奇耐心。
這樣看著他,倒是比往日順眼多了。
正腹誹之際,宋清欲突然揮袖。
二人前方,出現一丈高的石碑。
這突然冒出的古樸石碑,其上鐫刻的字跡緩慢流淌,還泛著奇異的光芒。
這字跡……仙人之眼的她,竟完全看不清晰。
“仙君,此碑乃何物?”
她疑惑道。
“重生劫神召。
我的重生劫,到了。”
宋清欲答。
他說著這話,臉上神色道不明,似無喜亦無悲,稍顯得平淡了點兒。
可上玉嫿,失聲驚呼。
“仙君,你纔剛過萬歲罷!!”
這話說予他,卻更像是說予她自己聽的。
九千歲飛昇成仙,如今萬歲,他的重生劫便來了。
這傢夥,還真是天道寵兒啊!
說她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這樣想著,不禁又開始酸溜溜了。
宋清欲繼續道: “重生劫一旦渡過,我會飛往神界。”
仙人的壽命漫長,徘徊於人神之間。
他們俯視人間,卻還需仰視神界。
所以,仙人並非不受管製。
仙,自然也非修真的極致。
可要成神,難度非修仙可比擬。
自上古,成神的仙人,萬中無一二。
胸無大誌如上玉嫿,從不奢想今後成神。
於她,成仙可遨遊天際,隨心所欲。
她又何須貪妄更多,能力尚無法企及之事。
可未想過,不代表她不會被刺激。
今日,宋清欲的神召來的突然,激得她也猝不及防。
原來成神,非遙不可及。
起碼於他而言,不是傳說。
各人自有緣法。
作為得道飛昇的仙人,心態調整極佳。
宋清欲既被天道選中,那她理應真心祝賀。
於是,真誠道:“甚好,恭喜宋仙君了。
今後,若仙君執掌了六界,可彆忘了咱們倆老熟人的交情。”
說完,她手指了指天,調侃道。
宋清欲不置可否,回以淺笑。
接著,繼續悶聲連喝幾杯酒,複去拆身後新酒罈。
見這人持著杯盞,自顧自喝悶酒 ,上玉嫿笑看著他。
今日,他因著喝酒,眼中較往常多了淺顯的迷離。
隻見他抬頭,靜靜注視過來。
接著,又低頭用手指撫著杯盞,動作機械中帶著可愛。
很明顯,宋仙君這是飲醉了。
上玉嫿一邊趣味的淺酌,一邊瞅著他。
低頭時,她恰好無意瞥見了腳下,一個標記過的白符紋酒罈。
霎時,她腦中驚光暴閃。
糟了!
長生忘憂露,被這廝給拆喝了。
長生忘憂露,又名大醉一生。
此乃天上、地下獨一份的仙釀。
素日,她在仙界無聊的緊。
酒,跟著自然喝得勤了點。
為便於小酌,她便將酒皆置於殿內,方便取用。
這其中,便包括那壇最珍貴的佳釀—長生忘憂露。
此佳釀,有些人愛之,趨之若鶩;也有些人,對其恐避之不及。
一切,皆因此酒的功效特殊。
一旦飲了長生忘憂露,仙人亦需醉上百年。
無論何種仙法,都無法強行喚醒之。
酒品好的仙人,仙壽漫長,醉了便當大夢一場便是。
可酒品不好的仙人,飲了這酒,發起酒瘋胡鬨起來。
倘若要折騰個上百年,豈非鬨得人儘皆知,洋相儘出。
所以,這酒實在令人愛憎交加。
上玉嫿愛酒。
曾為了這一罈長生忘憂露,她日日去滄衡仙君的府邸,為其清宮道、做灑掃。
近百年時間,才總算求得了這罈佳釀。
結果,她酒罈子都還冇捂熱,便宜了宋清欲這廝。
此時的她,心疼至極。
偏今日,是她自己主動請人喝得酒。
如此,她更是憋屈得想捶胸頓足,懊惱不己!
觀宋清欲此時反應,他的酒品應不差。
這人要曆劫了,碑文內容卻隻有他自己知曉。
呃,無需擔憂。
想他天賦異稟,常人難及。
即便如今醉了點,應該也不影響曆劫纔是。
她樂觀猜測著。
可接下來,這位宋仙君的迷之操作,將上玉嫿的天真幻想,徹底打落回了現實。
隻見這醉酒之人,向她伸出了手。
猝不及防,她被對方圈住了手腕。
再一使勁,又被迫拽近至那醉酒人的身側。
突然的湊近。
她臉上,清晰感受到對方撥出的氣息。
其內裡,含著清冽的酒香。
短暫的一刹那氣味刺激,驚心動魄。
反應過來後,上玉嫿嫌棄萬分。
她以手掌,粗暴的推抵著對方俊美的容顏。
因右手腕被順向圈住,她隻得用左手,去反向推拒。
而姿勢角度不順,她左手手心在推擠的過程中,不小心覆碰到了對方溫軟的唇瓣。
這觸感,讓她頓時發狂。
怎得這人喝醉了酒,跟吃錯藥似的。
渾不似個仙君,倒像個頂著仙人皮囊,去借酒調戲人的無賴。
上玉嫿此時恨得牙癢,她可真想在他那好看的臉上,打上幾拳。
她這般粗暴推擠,讓醉酒的宋清欲也不舒服了。
他抗議般不住晃著頭,動作幅度頗大。
上玉嫿也一時掙脫不得,被迫帶著,跟著其一同晃悠。
“ 混賬!”
“ 宋清欲,你成功惹火你祖師奶奶,我了。”
與異性的接觸,使她此刻全身彆扭。
耐心徹底告契,她怒了。
當即配合法訣,掄起左臂。
一出擊,即轟向宋清欲麵門,絲毫未想憐香惜玉。
她這淩厲的攻擊,終於使宋清欲手指一鬆,鉗製的力量消散。
為應對,他隻好出手抵擋,雖酒醉,身手絲毫不差。
見有此掙脫良機。
上玉嫿當即躥起,矯健如兔子般飛速遠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