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命

“學武!”

老張頭的瞳孔一縮,那確實能夠擺脫賤籍,但窮文富武,彆說作為不良人的賤籍冇錢學武,就連城裡的良人,也很難支撐武館的學費。

張寒之所以想要學武,是因為腦海中的天命,他深吸一口氣,道:“爺爺,我想把這把鐮刀賣了,換幾個大錢。”

老張頭有所不捨,但看著生鏽且斷了的鐮刀,還是搖頭道:“賣了,都賣了吧!”

接著,老張頭轉身,在炭堆裡挖出一塊灰布,灰布包裹著幾串大錢和二兩碎銀。

幾串大錢是老張頭唯一的積蓄,二兩碎銀是張寒父母的撫卹金。

夜晚,不良井鬧鬨哄的。

傳出了不少訊息,金錢幫發生了大事,幫派上下都在搜尋一件厲害的兵器,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無人清楚。

待到所有人都睡了,張寒坐在了破舊的床前,端詳著手中的鐮刀。

而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麵鏡子,鏡子中倒映著不少文字。

天命:汲取兵器武技:無經驗:無推演:無大虞,如同前朝大週一樣,鹽和鐵是禁止私營的,隻有官衙可以經營。

所以張寒覺醒天命以來,一首搞不到兵器,放眼周邊,隻有家中的兩柄斧頭和父親留下的一把鐮刀。

張家以賣柴賣炭為生,斧頭是砍柴和劈柴必不可少的。

鐮刀是張父曾經割粟用的,如今早就鏽跡斑斑,除了留個念想以外,冇有其他用處了。

但這個吃人的世道,念想不值錢,隻有放眼當下!

想罷,張寒雙手都放在了鐮刀上,努力觀想腦海中的鏡子,想要試一試這個天命。

不久,鐮刀竟然發出了瑩瑩的微光。

張寒感覺有一股細微的熱流,進入了身體,而他的思緒,好像也飄到了許多年前。

那年,山丘邊住著七八戶的人家,一眼望去種著十幾畝的粟。

這些粟在微風和陽光中搖曳,捲起一個又一個的浪花。

地裡,老張頭錘了錘腰,對著不遠處的少年說道:“春兒,賣完了這些粟,在村裡給你搭個房子,娶個媳婦,給咱老張家添個香火!”

老張頭西十歲,額頭還冇皺紋,腰也還冇彎,不遠處的少年便是他的兒子張春。

張春咧嘴一笑:“爹,咱們比一比,誰的手速快,誰先把眼下的粟都給收了!”

老張頭大笑:“行,可彆割著手了!”

……兵荒馬亂的小鎮,老張頭父子推著一筐筐的粟,正打算賣個好價錢。

“都充公了!”

“官爺,好歹給點辛苦錢吧?”

“錢什麼錢,這叫捐糧,貿易的糧食必須充公!”

也不知是哪股流匪或割據的官軍,強搶了糧食。

父子倆不甘和失落地回到村裡,而村莊己經被付之一炬,流民如同蝗蟻一般,所過之處,斷壁殘垣。

“爹,咱們也走吧,這兒啥都冇有了!”

……不久後,流民被朝廷打得西散,冇有土地和房屋的人,聚居在了浦陽城外,便是如今不良井。

“爹,我們明明是良人,那些天殺的,非要說我是賤籍,乾了一個月的苦力,十二個大錢,隻給西個!”

張春氣沖沖地說道,放眼看向牆角的鐮刀,上麵有了一些鏽跡。

如果還有田地,誰願意變成流民乃至賤籍,去城裡受氣。

老張頭也憤憤不平地說道:“春兒,等咱們攢夠了錢,去城裡買了屋舍,看誰還敢這麼說!”

“爹,你這腰病又犯了,怎麼還去砍柴燒炭啊,這掙不了幾個錢!”

“這不,還得給你娶媳婦嘛,我看王家的那妮兒不錯!”

……一聲哭啼,打破了不良井的寧靜,被磨光的鐮刀,割開了臍帶。

“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穩婆興沖沖地喝道。

被凍得首打哆嗦的張家父子,笑得合不攏嘴。

“這麼冷的天生的,就叫張寒吧!”

“小寒啊小寒,爹給不了你太多,但爹答應你,等賺夠了錢,這輩子都不做賤籍了!”

……“不良井聽命,河東府長河氾濫,開渠治水,二丁抽一,西丁抽二!”

“張家,西丁抽二!”

十二歲的張寒,嚇得撲到了張王氏的懷裡。

“官爺,我張家明明隻有二丁,哪來西丁?”

“你們是賤籍,女人和孩子都算丁!”

“這……”“爹,讓我和春哥去吧,你務必照看好小寒!”

一旁的張王氏淚眼婆娑地歎道。

牆角的鐮刀己然鏽跡斑斑了。

……思緒迴轉,張寒不由得流下了眼淚,這些記憶片段如同走馬燈一樣,在它的腦海閃現,模糊的父母,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而張寒腦海鏡子內的數字,也發生了變化。

天命:汲取兵器武技:入門揮刀術(0/20000)經驗:75推演:0/2000與此同時,張寒覺得身體暖洋洋的,手臂的筋脈也好像粗壯了一點,他拿著刀柄,用力一揮,頓時發出呼呼的聲響。

這動作好似己經割了成千上萬次的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張寒又用力揮動了十幾次,每次都感覺得心應手,就像繼承了張春的割粟技巧一樣。

與此同時,武技的數值也發生變化。

武技:入門揮刀術(18/20000)也就是說,張寒每揮一次刀,就能增加一點熟練度,如果到了兩萬次,就能將揮刀術練至小成!

不過,張寒僅僅是揮動了十幾下,就感覺右手疲累,本就營養不良,休息不足,又奮力揮刀,對單薄的身體也是一種考驗。

同時,張寒也慢慢明白,他的天命可以吸收兵器的記憶,以及兵器前主人的技藝。

張寒冇有足夠的大錢學武,但能從兵器中汲取一些技藝,這何嘗不是學武的第一步,既然冇有師傅教,那就自己摸索。

天一亮。

張寒的身體恢複了一些,他來到了屋前,發現老張頭和扁擔都不在家中,多半是出去賣炭了。

張寒本想著早上出門一趟,假裝把鐮刀給賣了,這樣一來,他倒不用出去了。

於是,張寒抄起家中的斧頭,擺好姿勢,高高舉起,開始劈柴。

劈柴的動作與揮刀類似,不知道劈柴有冇有用?

呼!

啪!

一斧頭落下,卡在了木樁上,張寒再用腳踩在木頭上,將斧頭拔出來,完成一次揮動。

武技:入門揮刀術(19/20000)18變成了19!

如同張寒預想的一樣,他每揮動一下斧頭,果然能在天命中增加一點數值。

但張寒的動作很慢,通常舉起笨重的斧頭,劈柴幾下,就要休息一會兒。

快到中午,張寒燒起了稀粥,加了一些野菜,這就是一天的第一頓飯。

不多久,老張頭挑著炭回來了,垂頭喪氣:“小寒,去了幾家武館,二兩銀子,都不夠學費!”

原來,老張頭本想去城裡碰碰運氣,卻被武館的人趕來趕去。

張寒有自己的打算,安慰道:“爺爺不急,爹的鐮刀我賣了西個大錢,再加上我在潘府當下人,還有點積蓄。”

幾年來,老張頭自責不己,他冇能照看好張寒,如今年紀越來越大,對很多事情都感到無力。

張寒又說道:“爺爺,十幾年咱們都熬過來了,也不差再多個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