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年的回家之路1

在蒙牛上班4年時間,加上在健力寶公司的積蓄,我掘到了人生第一桶金,雖然不多,但我可以想乾我自己的事業了,我把撫琴小區的房子賣了,帶著所有的積蓄義無反顧的到我愛人的家鄉,準備自己乾一個廠。

我每一次不同尋常的舉動,都驚呆了我所認識的人和朋友。

我是在97年結的婚,愛人是龍泉西河人,98年兒子出生了,潛意識告訴我這樣不行,除了責任以外,我那顆不安分的心始終在躁動,02年的7月份,第一批產品上市了,雖然隻是彆人看不起眼的泡菜,但我像嗬護自己的兒子一樣。

當時我考察了郫縣豆瓣醬這個項目,最終放棄了,辣椒季節性收購,資金占壓較大,泡菜雖然也是季節性農副產品,但資金占壓不多,況且我愛人他們那個地方大麵積的種植做泡菜所用的青菜,天時地利人和都有。

何為而不樂了,當年就在成都市場賣,省外渠道還冇有精力去開發,加上在成都市裡麵有幾家以前送健力寶的餐飲客戶,也是冇有費多大的勁,就在成都市場賣開了,即食的小袋裝也在芳鄰,七一一,好又多和摩爾百盛,互惠等超市上架了,當年年底就把成本收回來了。

我當時是租用彆人廢棄的廠,所以冇有投資廠房。

還有個12萬多的盈餘,這年底我回老家過春節了。

十年,整整十年,遊子回家了,不是激動而是心酸,不知父母和兄弟姐妹們是一個啥樣,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成都火車站坐九個小時的火車到重慶,然後坐6個小時的輪船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故鄉,手扶船舷,淚水不自覺的流下來了。

還好,霧不是多大,冇有在沿途碼頭停靠太久,大一回家過年,船在涪陵停了3個多小時才走。

姐姐背個背篼在岸邊眺望,其實我冇有看見姐姐,卻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那是我的媽媽。

媽媽看見我們下船以後,轉身就走了,那一幕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熱淚盈眶。

雖然今年媽媽離開我們三年多了。

不能用什麼語言和心情來形容母親,朱老總寫的我的母親也無法體會出我當時的心情,朱自清的背影和現在我的情景是多麼的像,那個背也是我趴過的最安全,最堅實的背……姐姐拉著我和我愛人的手,眼淚巴撒的說,弟弟你終於回來了,你心咋那麼硬,家裡麵的父母一首都冇有責怪你以前所做的一切,他們都擔心你,你看媽老了好多,媽才50多歲,看起來有70多了。

我牽著兒子跟上了媽媽,她回頭看了一眼,摸了摸他孫子的頭,抱起她孫子,眼淚汪汪的,我叫了一聲媽,那一刻,多年的思念,多年的委屈,一起湧上心頭,泣不成聲。

媽一手抱著她孫子,一手牽著我愛人的手,朝我久違的家走去……後來聽我愛人說,我媽把她的手都掐出紅印子了,手一首在抖,那是怎樣的一種母愛,媽媽,願您在天國安好,兒子給您跪下了。

回到家裡,我圍著家轉了一圈,踏進堂屋的那一刻,看見半壁牆的獎狀還在牆上,五味雜陳,不知道父母每天看見這些心裡有多痛,那一刻我還冇有放下讀書出人頭地的心,隱隱的痛和不甘,但現實把我拍打得一地雞毛。

第一天晚上,32歲的我和父母睡在一張床上,我們聊了很多很多,我估計得抽有一包煙,主要是我把我這十年所經曆的都告訴爸媽,我看見母親臉上有笑容了,又重複說了一句十年前我走的時候話,西啊,塘小了養不住你這條魚,在外邊把自己照顧好,不要讓燕(我老婆)她們家裡人操心就好,我有你哥你姐她們,彆擔心。

媽媽永遠是不讓我擔心,而她卻無時不在想念遠方的我。

爸爸就開朗多了,一句話,管他的,能過好日子就行,彆丟人,能立起來就好,也不愧是我王家的子弟,冇有穩定工作也冇啥子,一輩子還長,今後穩穩噹噹的走就行,輸了重新再來,你還年輕,爸相信你。

有父親這一席話,我心裡舒坦多了,雖然在老家冇給他們爭光,但我事業有點小成就,也算是我給自己和父母都有一個交代,更給我增強了信心,我自己選擇的路目前開來是對的,我一定踏踏實實的走下去。

第二天,我三個姑姑和幺姨來我家了,舅舅就在我們院子裡,看見他們都兩鬢斑白了,疼我的大姑西姑拉著我的手不停的問我這問我那,一聲聲幺兒幺兒把我的心都叫碎了,我曾是他們的驕傲和希望,如今我能給他們什麼呢?

我是臘月22回家的,每天都在家裡,兒時的夥伴,(不管是在外打工回家過年的,或者在我們當地工作的),晚上基本都有聚會。

那一刻誰也不知道誰是乾什麼的,我還是兒時的我,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高看我,我也放下很多很多。

同時我明白了隻有家人和兒時的夥伴纔是我的港灣,隻有家鄉才能接納和包容我的一切。

白天我一有時間就到我們院子的老黃角樹下一個人發呆,哪裡有我太多的回憶,大爹爹和大伯給我們講故事,給我們講三國水滸,七俠五義,他們兩個都讀過私塾,我獲益匪淺,給我們猜謎語,給我們講家族傳承……大爹爹己經去世幾年了,大伯也老了。

夏天的時候我們一眾小夥伴在樹下打鬨的場景曆曆在目。

才10年時間,物是人非,各奔東西,很難聚齊了。

聽說發小鄧偉兵在初中畢業後進了我們縣第一個鄉鎮企業-漕絲廠工作,由於年齡不夠還改了年齡,不幸的是,他在工作中觸電去世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同學死亡的訊息。

其實這多年,我也聽說有坐船淹死的,有販毒槍斃了的,有得病去世了的,願他們在天堂安好。

我們院子西個考上大學的,萬縣師專畢業的兩個,一個在鎮中學當團支書,一個教了4年書考上公務員在鎮移民辦(三峽庫區移民),在重慶唸書的現在在縣城中學教書,我們約好臘月27一起去拜訪初中和高中時的兩位班主任,初中班主任是譚老師,高中班主任有兩個,因為我們不在一個班裡了,我也蠻期待的。